“嗯?”
听到声音,王顓忙收拢情绪,冲冯胜恭敬拱手道:
“小王见过宋国公。”
“高丽王客气了,本将这就带你挑选铠甲、火器。”
“多谢宋国公。”
走出奉天殿。
冯胜若无其事道:
“高丽王,我朝太子性格宽仁,心性仁慈。”
“你以为如何?”
“天朝太子乃仁慈之人?”
王顓很是诧异的看向冯胜。
他先前便听说过,朱标斩杀了凤阳一地的所有官员。
这显然不是什么仁慈之人。
而今日朝会上,朱标摆明了设好陷阱让他往里钻。
此等深谙阳谋之道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宽仁之人。
看了眼满脸狐疑的王顓,冯胜轻笑一声,淡淡说道:
“看来高丽王识人的功夫,还是不到家啊。”
“宋国公所言极是,小王目光短浅。”
“小王虽未看出天朝太子宽仁,可小王也知太子殿下将来定是一代雄主明君。”
冯胜微微点了点头,朝宫外走去的同时,随意说道:
“这些日子,你可多加打探,看看我朝太子是否是仁慈之人。”
“宋国公说笑了,小国今日便要返回高丽。”
听到这话,冯胜微微点头倒也不再言语。
只不过这王顓,怕是不能返回高丽。
另一边。
离开奉天殿,在返回后宫的路上,老朱都是一言不发。
等到了坤宁宫。
朱标更奇怪的是。
老两口向来简朴,可餐桌上却摆满了菜肴。
就连多日不见的太子妃常氏,此时也坐在饭桌前。
“兄长”
“近几日身子如何。”
见常氏起身,朱标快走两步,上前牵着她的手的同时,让其坐下不需行礼。
“多亏娘照顾,太医说一切都好。”
“只是”
常氏美眸一沉,似想到了什么般,明眸之中竟闪过一抹忧虑。
见状,马皇后温声打断道:
“吃饭吃饭,先吃饭再说。”
朱标从昨日晌午便未进食,听到这话,当即便坐到位置上大快朵颐了起来。
只不过吃了个半饱后。
朱标却也发现除了自己,老朱、马皇后,还有常氏竟都没未动筷。
“爹,娘,可是有事?”
“无事,你先用膳。”
朱标闻言缓缓放下筷子,看向老两口认真说道:
“儿子已经吃饱了。”
听到这话,老朱、马皇后对视一眼。
最终还是老朱开口说道:
“标儿,咱和你娘商议了一下,这次出征”
“爹,亲征之事不是早就定下了吗?儿子是一定要亲征的。”
“咱知道!”老朱打断道:“准你亲征。”
“只是半月后便是双十之数,也就是你的生辰。”
“而且一月后,常丫头便要临盆。”
“咱想着,亲征之事能可否推迟一月。”
见三人都紧紧盯着自己。
哪怕是老朱和马皇后,此时也像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
朱标心头闪过一丝暖意,不过还是开口说道:
“爹,儿子的生辰若办,也是劳民伤财。”
“各级官员恐怕都要进献寿礼,国库还要支出不少银子举办宴会。”
“不如就让儿子出征,到时候若有官员想送寿礼,便让他们换成粮饷送到军中。”
“如此国库也不用出钱。”
朱标牵起常氏的手,柔声说道:
“只是委屈常妹了,临盆之时,孤却不在身边。”
“兄长,臣妾不委屈”
“怎的不委屈!”不等常氏说完,马皇后冲着朱标没好气训道:
“丫头你是头胎,近些日子这小子眼里全是朝中那些事,也没注意过你。”
“临盆之时,若是这小子不陪在你身边,娘都不答应!”
听到马皇后开口训斥。
朱标也觉理亏,耷拉着脑袋的同时,忙用求助的眼神看了眼对面的老朱。
可老朱就跟没看见一样。
微微抿了口茶,很是自然的躲过了自己的视线。
也是没办法。
马皇后开口,即便自己巧舌如簧也不敢多说什么。
老朱就更不可能找不痛快了。
“娘”
就在朱标低头,老朱不语之时。
常氏看向马皇后,轻声说道:
“娘,兄长是太子,是储君,然后才是臣妾的夫君。”
“国事家事,自然是国事在前,家事在后。”
“当年娘您诞下兄长的时候,父皇不也是在前线吗?”
“丫头,咱当年是”老朱想要开口解释。
可马皇后却瞪了他一眼,随即冲常氏柔声说道:
“你这丫头,娘是要你临盆之时,标儿能陪在你身边。”
“你怎么还帮他说话。”
“娘,若非国事尤重,兄长定然也想陪在臣妾身边,兄长肯定也想见雄英第一面。”
“可国事尤重。”
“娘就不要责怪兄长了。”
被常氏这么一说,马皇后微微叹了口气便也不再多言。
“标儿,你打算何时出征?”
“明日。”
“明日?这么快?”
见马皇后略有不满的盯着自己,朱标低着脑袋,小声嘟囔道:
“拖的时间已经够久了”
“哼!”
“要去便去,这家里谁还能拦的住你!”
语罢,马皇后似生了很大气般,径直起身便要朝门外走去。
见老朱还坐在饭桌前,马皇后转身没好气道:
“重八,你还坐在那干什么!”
“妹子,咱还有话要交代标儿”
“什么时候交代不成?”
马皇后看了眼朱标、常氏,脸上怒意虽是未消,但还是温情满满道:
“你也该让他们小两口说些体己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