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赵旋的脸色晴阴不定。而周忠好像看穿了赵旋的心思一般,耐心的解释道:“赵龙图无须多虑,忽必烈已经在开平举行了忽里勒台大会,在这次大会上,你的那位义兄被推举为蒙古大汗了。而你给他提建议的事情,据说就是忽必烈自己说的,这在蒙古的上层官员之中,已经不算是秘密了。”
赵旋想不明白忽必烈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情传扬开来,但是周忠话说到这个程度了,他倒是有些不好拒绝了。俗话说身正不怕影斜,此时自己如果拒绝,难免给人留下做贼心虚之嫌。于是赵旋叹道:“既然官家这样说了,我加入皇城司就是了。不过周提举这事做得也有些不妥,其实你想要安插人手的话,直接来找我就可以了,不用那么麻烦的。”
周忠见赵旋同意了,也就直言相告道:“赵龙图既然加入了皇城司,安插几个察子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了。但是在此之前,我可没有任何的把握能让你答应。说实话,我早就注意到赵龙图了,原本也有意请你加入,而且你和忽必烈结拜的事情,之所以没有在民间传扬开去,也是我皇城司和当日的朝臣好言相劝的结果。”
赵旋这才注意到,外界对自己虽然议论纷纷,但是更多的是围绕着自己宗室子弟的身份,亦或是炮轰蒙哥汗和参与鄂州和谈,对于自己和忽必烈结为安答的事情,在民间的确没有传闻。
赵旋疑惑的问道:“周提举,正所谓君子坦荡荡,我的确和忽必烈结拜了,皇城司为何要掩盖这个消息呢?”周忠叹了一口气,解释道:“赵龙图年纪轻轻就立了大功,声誉日隆,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呢。而现在的民间大多都是一帮愚民,容易被人鼓动,如果有心人利用此事来针对你,恐怕你就将坠入深渊,再难翻身了。”
赵旋略一思索,就知道周忠所言不错。他看向周忠,诚恳的道:“那日朝堂之上,周提举为我在官家面前辩解,还没有来得及致谢呢,没想到您还默默的替我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赵旋在此一并谢过了。”说罢,赵旋冲着周忠就是躬身一礼。
周忠笑道:“赵龙图无须多礼,其实赵龙图从鄂州回京之后,我就有意邀请赵龙图加入皇城司。不过那人的朝堂之上,见到殿前司和礼部为你争的不可开交,皇城司自知不敌,也就没敢开口。正好借着这次机会,也就请官家帮忙了。”
赵旋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唉,虽然我一直想低调行事,奈何如同锥入囊中,难挡锋芒啊!”周忠没想到赵旋明白了这件事的原委,还能够坦然对待,愣了一下,随即也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周忠郑重的道:“我邀请赵龙图加入皇城司,可不仅仅是为了安插几个察子,而是想请赵龙图掌管探事司”。“探事司?”赵旋疑惑地问道:“这探事司具体是干什么的?”
周忠解释道:“我皇城司主要负责两项重要事务,其一便是执掌宫禁等,负责宫廷以及圣上的贴身护卫;其二就是这探事司了,顾名思义就是专门负责情报的探查与处理。”他顿了顿,接着说:“赵龙图如今已是神勇军统制,不再适合兼任宫廷的保卫工作,但这探事司无疑是最适合你的职位了。”
赵旋这才恍然大悟。周忠来找自己,就是借着在自己的产业之中安插察子的由头来的,让自己分管探事司也就顺理成章了。再说了,赵旋可不想整天围着皇宫或者皇上转悠,这也太受约束了。
赵旋接着问道:“这探事司主要负责哪方面的情报呢?”周忠介绍道:“探事司对于情报的收集也是分为两部分的,一部分是针对大宋内部事务,另一部分却是针对蒙古等周边诸国的。我大宋重文轻武,现在主要的威胁又是外敌,所以探事司主要以探听境外的情报为主,对于境内的刺探倒是为辅了。”
赵旋一听这个,顿时来了兴趣,要知道蒙古国的情报,自己现在知道的可的确不多。于是点头道:“那我就接管探事司了。”周忠笑道:“如此甚好,我是提举皇城司,委屈一下赵龙图,暂时担任提点皇城司,具体分管探事司,不知可行?”
赵旋一听吓了一跳,要知道在皇城司中,提点皇城司的级别是仅次于周忠的提举皇城司的,这个职位对于自己来说有些高了。于是赵旋连忙推辞道:“我的龙图阁学士只是一个虚职,钓鱼城办事处也只是个闲散的机构,没有什么职权,唯一的实职不过是神勇军的统制,周提举授予我提点皇城司的官职未免有些大了吧?”
周忠闻言也是一愣,好在他已经详细了解了赵旋的过往,瞬间反应了过来。这赵旋原本就是钓鱼城的孤儿,在钓鱼城之时最多也只是一个副将,真正呆在在临安的时间也没有多久,自然不知道这提点皇城司是多大的官。
周忠笑着解释道:“赵龙图这次倒是想得有些多了。皇城司的权利虽然不小,但是自身的品阶却是不高的。老夫身为提举皇城司,也不过是个六品的官儿,赵提点最多也就是个从六品的职位罢了。”
赵旋听后又是一愣,自己的这个龙图阁学士虽然只是个虚职,但是也是正三品的官了。怎么自己到了皇城司,却变成了从六品,这不是越混越倒退吗?周忠看出了赵旋表情的变化,连忙解释道:“我皇城司的官员品阶虽然不高,但是在大宋朝的官员体系之中却是比较特殊。可以说是见官大半级,除了朝廷的重臣,一般的官员也不敢在我皇城司的,面前放肆。”
说道这里,周忠看了赵旋一眼,继续道:“再说了,我皇城司也有执法权。比如说春草堂烧烤店昨日发生的事情,赵龙图就无权审理,只能交由巡检司或者临安府审理定罪。但是我皇城司却有缉捕、审讯和定罪的权利。”说到这里,周忠皱了皱眉头,解释道:“不过我大宋厚待官员,皇城司一般不这么处理罢了。”
赵旋回忆起来了,到了南宋,皇城司的权力的确已经小了很多。于是笑道:“有缉拿和审讯的权利就已经很大了,定罪交与别的部门也不错,也省得麻烦。”周忠对赵旋的这个看法有些诧异,哪个衙门不想拥有定罪权呢?不过他也没有多想,继续道:“我皇城司在这京城之中,还有亲事官,亲从官等部门,其中亲事官设有五个指挥使,掌控着三千多禁军;亲从官设有六个指挥使,也掌握着三千多禁军”
赵旋连忙对周忠道:“周提举,宫廷守卫的事我可真的不想参与,也不需要知道太多。”周忠闻言哈哈大笑,从怀中掏出一块金色腰牌,递给赵旋道:“不接触也好,不过这块腰牌你拿好,这是你的身份证明。皇城司衙门里的人一看到你的这块腰牌,也就知道你的身份了。”
赵旋接过腰牌,仔细的观看。只见那是一块长方形的铜牌,正面凹凸的刻画着云龙纹,云龙纹的中间刻有“皇城司”三个大字。而腰牌的背面则刻有赵旋的姓名和职位。赵旋看完后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便收起了腰牌。
赵旋的这一笑倒是让周忠有些尴尬,毕竟连腰牌都提前给人家做好了,才来和人家商量。他连忙转换话题道:“对了,我探事司內司还探听到一件和赵提点有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