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二摆好了笔墨纸砚,王景亮也是静心沉气,刚要动笔,他看了一眼赵旋,问道:“小叔,你今日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赵旋解释道:“这是春草堂的产业,我是来帮忙的。”王景亮点了点头,又沉气静心,赵旋以为他就要下笔了,王景亮突然又问道:“小叔,这春草堂是干什么的?”
赵旋顿时哭笑不得,解释道:“这春草堂是一个学堂。”王景亮点了点头,暗道:“难不成这嗜血龙图觉得自己杀气太重,也想和我们这帮儒生多接触了?”他思索了一下,提笔写下:
“吃春草堂烧烤,写天地间文章。”
赵旋见了点了点头,对王景亮笑道:“看样子你最近学习有进步啊,要继续努力,不要整天在大街上闲逛。”王景亮见得了赵旋的夸奖,也不由的喜上眉梢,点头道:“小叔说的哪里话,贤侄我早就改邪归正了,正在刻苦读书呢。”
赵旋听后忍不住瞪了王景亮一眼,出言训诫道:“你还自称书生呢。贤侄只能是长辈对你的爱称,如果你要自称,可以自称小侄,也可以自称愚侄,哪有自称贤侄的!
这一夜,春草堂烧烤店里灯火通明,一众服务人员忙得不可开交,一直忙到了半夜时分。
当夜打烊后,赵旋召集所有伙计,当场宣布道:“开业首月,每个人双薪!”伙计们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欢呼了起来。接着,赵旋又宣布道:“从明天开始,戌时(晚上七点)过后我们就不再接新单子了,大家也可以早点回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赵旋安排人写了很多的告示,张贴在各个地方,提前告知顾客,十日之后春草堂烧烤店将会停业休息两日。同时,他也派出一些人手,在人群聚集的地方寻找合适的地点开设分店。
令赵旋吃惊的是,春草堂烧烤店限时的消息不但没有影响生意,反而令烧烤店的名声更盛了。再加上猪嘴关的一众不学无术的学子,到处宣传旋炉烧烤的美味,引得没吃过烧烤之人跃跃欲试,纷纷想尝试一次。甚至连烧烤店门口都出现了黄牛,代客排队占位。赵旋一看这种情况,又找到临安府衙。马祖光下令巡检司安排辖区的巡检司人员,重点维持春草堂烧烤店的秩序。即便这样,也不能完全禁止黄牛的出现。
和赵旋的开心忙碌不同的是,丐帮新任帮主金癞子最近却是愁容满面。
原来就在春草堂烧烤店开业的后不久,丐帮金老大正式将丐帮帮主的位置传给了自己的侄子金癞子。在传位金癞子之前,金威还特意去了趟巡检司衙门,邀请凌光明参加丐帮的传位仪式。凌光明是自然不会去的,因为贾似道回朝也已经半个多月了,凌光明这次也没有再出言反对。
但是金癞子上位的时间多少有点尴尬。由于最近巡检司加强了临安城内外的巡逻力度,丐帮人员也成了他们重点被呵斥和驱赶的目标,乞丐们连乞讨都成了问题,又不敢再聚众威胁商铺,最近丐帮的收入大减。
要让金癞子在短时间内约束住手下,他还是勉强能做到的。但时间一久,不仅众多乞丐难以接受,就连金癞子本人也无法坚持下去了。他心里清楚,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丐帮的兄弟们没有了收入,他这位新上任的丐帮帮主就有可能会丧失威信。此外,考虑到贾似道回朝已有一段时日了,于是金癞子也渐渐的放松了对手下乞丐们的约束。
起初,金癞子还是小心翼翼的尝试,然而见到巡检司在街上巡逻的次数和人数都减少了,并且不再和以往那样驱赶乞丐了,金癞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又过了几天,他见依然无事,金癞子终于确定风头已过。
最近春草堂烧烤的火爆金癞子也是知晓的。他自己也曾经想去品尝一番,无奈去了几次都没有排上号。不过在排队的时候,他听到旁边的人议论纷纷,得知烧烤店原来是个学堂的产业,所以尽管生意火爆,却不用缴税。金癞子听了心中不由的就是一动。
最近这一个月多来,丐帮是只有出项没有进项,财政状况已经变得十分紧张。反观春草堂烧烤店的火爆,金癞子觉得这个烧烤店有义务关心一下临安城中那些无家可归的乞丐们了。
春草堂烧烤店开业后,赵旋就分批请了钓鱼城的官兵前来品尝烧烤。这日的傍晚,轮到了蒋虎等神勇军的将军来春草堂吃烧烤了。
赵旋并没有为他们六人准备阁子,而是在一楼预留了两张小桌子并在了一起。倒不是赵旋舍不得请他们在阁子里吃饭,而是因为他本身就喜欢坐在小马扎上吃烧烤,他觉得这样才放松。
一众神勇军的将领们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也十分的惬意。王海看到春草堂烧烤生意兴隆,羡慕的说道:“赵统制,不行让我们神勇军也归属钓鱼城办事处吧,你看看春草堂有产业,钓鱼城办事处也有产业,现在就我们神勇军没有产业了。”
赵旋听后笑道:“春草堂是朝廷办的,我说了可不算。钓鱼城三台山军营也没有产业的,钓鱼城铁匠铺等都是挂在钓鱼城办事处的名下。不过你若是有胆子,自己可以去向江指挥使去提。”蒋虎闻言哈哈一笑,对王海笑道:“我看你还是省省吧,我们神勇军是禁军,归殿前司管辖;钓鱼城办事处是地方军队的办事处,你说禁军怎么能归地方管辖呢?
王海一伸舌头,不敢再言语了。众人正在说笑着,忽然门外一阵嘈杂,十几个衣着褴褛的乞丐不分由说的涌了进来。为首一人大喊道:“掌柜的,掌柜的在吗,请出来说话。”方管家听到声音,从柜台里探出了头来,发现烧烤店的门口挤满了乞丐。他也担心影响生意,往赵旋等人这边看了一眼,匆忙的走了过去。
却说丐帮今日带头的汉子叫做黄樵,原本是江北孝昌县(今湖北孝感)一带的一个悍匪。因为人长的有些胖,又是个面慈心狠的主,道上都称他为颠佛。蒙古入侵后,黄樵不敢和蒙古人对战,因而带领手下流落到了临安,暂时依附在丐帮之下,这才安定了下来。
方管家出了门口,不愿意乞丐们堵住店门,连忙把黄樵等人引到一旁,从怀里掏出十几个大钱就递了过去。黄樵却是不接,他皮笑肉不笑的问道:“怎么,掌柜的在我们丐帮的地面上做生意,生意如此的火爆,还不用向官府缴税,难道就想用这点小钱打发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