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光明的冷汗“刷”的一声就下来了,他和马光祖也接触有几年了,知道自己这个上司的聪明睿智,于是不敢再打马虎眼,只得老实的回禀道:“马知府,的确是三台山的韩建厢官向我汇报的,但是赵龙图所绑的厢官却不是山台山的。”
“奥”马光祖冷笑一声,厉声问道:“那三眼龙图绑的厢官是谁,又是负责那一片区域的?”凌光明低声道:“是楚天云,临安城内左一厢的厢官。”马光祖面无表情的继续问道:“那赵龙图押解的其他巡检司官兵呢,左一厢的官差,还是三台山的官差?”凌光明不敢隐瞒,老实的答道:“据三台山韩厢官所言,其中没有他的手下。”
“啪”的一声,马光祖再次拍案而起,他指着凌光明喝道:“凌光明,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派内厢的楚天云去外厢的三台山干什么,难不成真的想要行刺赵龙图!”
凌光明吓得浑身颤抖,连忙起身一躬到地道:“马知府,冤枉啊,那楚天云真不是我派去的啊,我愿意以身家性命保证。”门外的衙役也被马光祖的喝问惊动,连忙持刀进入。
马光祖盯着凌光明,半晌之后才一挥手,两名衙役这才退下。马光祖重新入座,冷冷的盯着凌光明,而凌光明却是躬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片刻之后,马光祖才道:“凌巡检,这巡检司你还能管得了吗,如果你管不了,我马上就请圣上再派一个能管得了的人来管理。”
凌光明抬起头来,只见他脸色苍白,颤抖的说道:“马大人,属下知错了。属下今日立即就整顿巡检司,绝不让此等不法之事再次发生。”
这时又有衙役来报:“知府大人,龙图阁直学士赵旋求见。”马光祖看了凌光明一眼,平静的吩咐衙役道:“你先请赵龙图去二堂等我。”待衙役离开后,马光祖思忖了片刻,这才对凌光明道:“凌巡检先在这里坐着等我一下吧,我先去见见赵龙图。”
说罢,马光祖起身离开。他走到门外后,对两名看守客厅的衙役吩咐道:“看顾好凌巡检,不可缺了茶、食等物,待我回来之后,再和凌巡检相谈。”
凌光明知道自己被控制了,心中懊恼不已。此时的凌光明如坐针毡,站起身来,在府衙的客厅里来回的踱起步来。
赵旋刚刚进入二堂坐下,就见马光祖就走了进来。赵旋连忙起身拱手道:“赵旋见过马知府。”马光祖作为临安知府,对于赵旋押着巡检司的官兵游街,心中自然不快。马光祖一边拱手还礼,一边不满的问道:“赵龙图,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要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赵旋一脸郑重的回答道:“回禀马知府,的确是发生大事了。有人冒充巡检司人员,带着一群地痞无赖,打砸圣上敕建的春草堂,还意图刺杀本龙图,幸好我亲兵警觉,才及时制止了悲剧的发生。”
赵旋严肃的神态,倒是也把马光祖也唬住了。马光祖连忙问道:“此言当真?”赵旋斩钉截铁的说道:“自然当真,人犯已经被押解进了钱湖门,不久就会来到府衙,到时候您一审便知。”马光祖听后头上也开始冒汗了,如果真在自己的辖区发生这事,自己恐怕也逃脱不了责任。马光祖连忙对赵旋道:“赵龙图先请先坐下说话。”然后大声的吩咐道:“来人,上茶。”
赵旋把发生在三台上的事情,详细的对马光祖讲述了一遍。最后道:“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我本来也不想和他们计较,但是孙资等十几个人手持棍棒一阵打杀,当时的场面已经难以控制了,不得已之下,我才下令从反击的。”
马光祖从赵旋口里听到巡检司的人从始到终也没有出手,他斟酌了片刻,问道:“赵龙图,你可知楚厢官等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三台山上?”赵旋不屑的道:“这还用问,这分明就是官匪一家,他们去三台山就是为了孙资等亡赖子站台去了。”
说完了这话赵旋就后悔了,他不满的对马光祖道:“马知府,这巡检司是你的辖下,我还要问你讨个说法呢,你怎么还问到我头上了?”
马光祖听后心下明了,他连忙解释道:“赵龙图,那帮亡赖子只要敢袭击于你,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你作为宗室子弟、朝廷重臣,杀了也就杀了。但是巡检司毕竟是我临安府的辖下,他们乱来我也有责任的。这不是人犯还没有到来,我想先向你了解一下情况吗。”
赵旋对马光祖的印象也很好,见他这么说了,倒也不好意思再为难马光祖了。于是换了一个话题道:“马知府,不管怎么说,巡检司也该好好的整顿一下了,就是放纵无赖打砸敕建春草堂,这罪名也不小啊。”
马光祖无奈的摇了摇头,好生说道:“赵龙图,您刚刚也讲了,事情起于秦九韶那块土地上的营造,我知道那块地是位于春草堂之外的。而且亡赖子们目的只是为了敲诈勒索,也并没有打砸春草堂,能不能就不要牵扯到春草堂了?”
这点赵旋自然知道,只不过他想把事情搞大罢了。于是辩解道:“马知府,那帮无赖殴打了营造春草堂的民夫,耽误了春草堂的建设进度,我这么说也没错吧?”
马光祖知道赵旋和忽必烈谈判的时候都不吃亏,是个难缠的主。可是楚厢官的确是跨界到了三台山,巡检司有把柄在赵旋手里攥着呢。无奈之下,马光祖只得耐心的解释道:“赵龙图,我没有说你杀那帮亡赖子不对,反而我要感谢你为临安除掉了一批祸害。但是我认为他们应该不知道你的身份,也并不是想要刺杀于你的。”
赵旋看着马光祖,不满的说道:“怎么,马知府你也认识那帮无赖,想要枉法吗?不然你又怎么知道他们不是要刺杀我的的?”马光祖笑着解释道:“赵龙图,你先不要急嘛。先不管那帮亡赖子为何要刺杀你,我且问你,他们如果真要刺杀你,为什么要选在三台山附近,在你的军营对面刺杀,难不成他们活得不耐烦了吗?再者说了,真要刺杀于你,为什么要先去殴打春草堂的民夫,难不成要引起你的警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