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旋随着郝经,穿过了层层的警卫,来到了一个小的蒙古包前。郝经在门外大声的说道:“大王,赵龙图来了。”说完,郝经示意赵旋自己走进去。赵旋掀开门帘走了进去,却是吃了一惊,只见蒙古包内,只摆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而此时,忽必烈却已经笑哈哈的亲自迎到了门口。
赵旋对于忽必烈态度的转变有些诧异,但他仍然面不改色的冲着忽必烈拱手道:“大汗,今日又烦劳您了,赵孟旋感激不尽。”忽必烈闻言笑道:“赵龙图这是说的哪里话,你的长辈郭靖既然和我的父亲是安答,那么我俩也应该同兄弟一般。过去在大帐之内,我必须保持大王的尊严,今日却只有我们两人,大家就都不用拘束了。”
赵旋不知道忽必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赵旋也就不再客气了,施施然的坐到了椅子之上。忽必烈也转身入座,然后吩咐旁边的侍女道:“上酒菜。”
很快酒菜就上来了,有羊肉炖萝卜,还有牛肉炖白菜,还有大葱炒牛肉等菜。忽必烈笑着对赵旋解释道:“此时天寒地冻的,新鲜的蔬菜却是不多了,这些还是我特意让汉人的厨子为你准备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赵旋拿起羹匙,先舀了一勺子羊肉萝卜汤,只觉得入口鲜美,笑道:“有劳大汗了,滋味还是不错的。”忽必烈见赵旋吃的开心,笑道:“赵龙图,这羊是公羊,牛也是公牛,你喜欢的那些大补之物,也都在其中了。”
赵旋一听就傻眼了,暗道:“我还年轻,又没有结婚,这么个补法那怎么还受得了。”但是事已至此,也不能说不好,而且这厨子做得菜也实在的鲜美,于是赵旋也就不管不顾的大吃了起来。
忽必烈吃的却不多,但是喝了不少的酒。不久,忽必烈突然说道:“赵龙图,我父亲托雷其实是死于汗位之争,去世的也的确有些忽然了。”赵旋闻听此言,放下了筷子,脸色暗淡的看向忽必烈,问道:“怎么,托老先生是被谋杀了吗,谁敢如此的大胆,难不成是窝阔台大汗,他可是托老先生的亲哥哥啊。”
忽必烈听了赵旋的话就是一惊,他可没有说父亲是怎么死的,而且这些蒙古皇族之间的秘史,就连一般的蒙古人都不得而知,没想到这个年轻的赵龙图,却一言道出了事情的真相。
忽必烈再次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赵旋,心中暗道:“刘子聪多智近妖,而八思巴更是吐蕃第一法师,竟然也都推崇于他,看来此人的确不一般啊。”想到这里,忽必烈对赵旋说道:“赵龙图,我有些话,却不能轻易的对旁人而言。既然我们的长辈彼此结为了安答,不如我们也结拜吧,不知赵龙图认为如何啊?”
赵旋听后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在他的心中,忽必烈虽然是蒙古人,但是也是一等一的英雄。此时听忽必烈说要和自己结为兄弟,哪里会不肯能呢。赵旋连忙起身,冲着忽必烈拱手道:“小弟正有此意!”
忽必烈见赵旋不亢不卑,更是觉得他适合自己的脾气,于是豪爽的大笑道:“走,我们一起去外边,按照蒙古人的规矩结拜。”赵旋连忙解释道:“大哥,这蒙古人结拜的礼节我却是不知的。”忽必烈笑道:“那你按照我的样子去做就好了。”
很快,大帐之外就已经摆好了供桌,供桌之上摆着猪牛羊三牲的头。
忽必烈领着赵旋来到了室外,朝着供桌方向先行跪下,赵旋见状,也连忙跪了下去。忽必烈侧头看向赵旋,问道:“赵龙图的全名应该是赵孟旋没有错吧?”赵旋答道:“在赵氏宗室之中,我是孟字辈,但是我更喜欢称自己为赵旋。”
忽必烈点了点头,面向供桌,大声的说道:“我孛儿只斤·忽必烈,今日和赵旋结为安答。愿意相互帮助,永不为敌,请长生天为我们见证!”说完,忽必烈郑重的磕了三个头。
赵旋见状,也说道:“我赵旋,今日和孛儿只斤·忽必烈结为安答。愿意相互帮助,永不为敌,请长生天为我们见证!”说完,赵旋也恭敬的磕了三个头。
忽必烈见赵旋行礼完毕,跪在地上解下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双手递于赵旋。赵旋立即明白这是要交换信物了,连忙双手接过。不过此时赵旋却有些为难了,因为仓促之间,却是没有准备什么信物。好在他突然想起自己脖子上还挂着一块周秦时的玉觽,连忙取下,双手递于了忽必烈。
两人交换礼物完毕,忽必烈这才拉着赵旋重新站起,两人一起哈哈大笑。
重新回道了蒙古帐中,桌上的酒菜已经又换了新的。忽必烈看向赵旋,这才说道:“二弟,大家既然都是自己人了,我也就不妨直说了。你义父的确是死于窝阔台大汗之手。但是现在却不是说这个的问题,现在大哥却是遇到了一件麻烦事,想听听你的看法。”
赵旋立即放下筷子,对忽必烈道:“大哥请讲。”忽必烈叹道:“你也知道,我蒙古大汗蒙哥已经病逝于钓鱼城了,现在有资格争取汗位的人只有我和弟弟阿里不哥了。现在我的弟弟已经占据着蒙古都城哈拉和林了,恐怕不久就要在那里召开忽里勒台大会了。可我不想再走父亲的老路了,安答你怎么看?”
赵旋沉思了片刻后,答道:“大哥,你若去了哈拉和林,恐怕就是羊入虎口,从此以后难得自由了。”忽必烈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如果蒙古国要在哈拉和林召开忽里勒台大会,我若不去,不就等于自动放弃了汗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