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旋这才明白,凌光明推荐自己去春风楼看一看。于是赞道:“凌巡检果然对这临安了如指掌啊。”凌光明笑道:“巡检司的职责就是维持临安的治安,似春风楼这等繁华场所,本就是巡检司重点的监控所在。更何况这春风楼也是官办的酒楼之一,自然熟悉了。对了,赵将军的运气不错,今晚这临安城的花魁沈三如却是要在春风楼献曲呢。”赵旋闻言大喜,问道:“还有这事?”
凌光明笑道:“这个自然,正因如此,今晚春风楼的座位恐怕不好找。不过赵将军却不用担心,春风楼却是给我留有位子的。”赵旋奇怪的问道:“这又是为何?”凌光明笑道:“春风楼正前方的三张桌子,却不是一般人能坐的。有两张桌子是为了当朝大员准备的,至于那第三张桌子吗,却是为临安府的官员准备的。我作为临安府维持治安的官员,自然也是可以坐的。”
赵旋好奇的问道:“那官员每日都去吗,如果不去,岂不是要白白的浪费了?”凌光明笑道:“朝廷大员和临安府的要员去的次数还真不多,毕竟也没有几人愿意公开出现在那种场合,不过位子却是不会空的。”
赵旋疑惑的问道:“那又是为何?”凌光明笑道:“年轻的官员可以去坐,官员的子弟和朋友也可以去坐,如果还没有坐满,出钱多者也是可以去坐的。毕竟酒楼也不希望这些最值钱的座位空着。”
赵旋这才恍然大悟,凌光明笑道:“所以你也不用着急,起码我今日是不去的,你也可以坐那第三张桌子。”赵旋连连道谢,心里却想:“无论如何也不能欠凌光明这个人情。”
送走了凌光明,赵旋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个头绪,也就不再去想了,又专心和胡奎收拾起了院内的菜地。
傍晚时分,赵旋连晚饭都没有吃,早早的就去春风楼占座了。可是由于他不熟悉道路,到达时天色已经黑了。
春风楼的门前已经停满了马车,入口处也挤满了人,门口的几个杂役忙的不亦乐乎,不停的高呼:“已经满座了,没有坐席的客官就请不要进去了”。赵旋翻身下马,马上就有杂役跑了过来,接过马缰,然后由小二带领着进了春风楼。
南宋末期,马匹急缺,一般的富户也难有骏马。若不是赵旋骑着军马,就凭他那一身打扮还真进不了春风楼。好在由小二带路,赵旋进入春风楼倒是也颇为顺利。
赵旋举目望去,只见酒楼里已经人满为患了。除了第一排还有四五张桌子之外,还真没有空座了。那四五张桌子中,有三张颜色深红,赵旋心想那就是为官员们预留的了吧。
赵旋又看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空位。既然已经来了,赵旋也不想就这么离开,于是找了一张旁人预留的桌子,在座位上先坐了下去。他也想了,万一订了座位的人中有人不来了或者坐不满,好好解释一下,该给钱的给钱,应该还有机会吧。
离演出的时间还早,赵旋坐下后才感觉到有些饿了。好在春风楼本身就是酒楼,随时是可以点餐的。赵旋招手就叫来了小二,点了一碗羊肉面。热腾腾的面很快就端了上来,赵旋闻着汤面上散发出来的香气,更加感到饥饿难耐,低头就开始吃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饿了,赵旋觉得这面的滋味十分的鲜美,以至于面都吃完了,还感觉意犹未尽。看了看碗里还剩下一些面汤,赵旋端起碗仰头就喝了起来。
“好喝吗?”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赵旋一抬头,眼前忽然浮现一张白嫩娇美的笑脸。赵旋一惊,汤碗“啪”一声落在桌上。幸好里面的面汤已经喝了大半,即便这样,也有少许溅落到了赵旋的身上。
来人正是身着男装的贾欣笑,看到赵旋吓成这样,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赵旋有些不知所措,慌忙用手擦拭身上的汤汁,正尴尬间,身后有人突然有人喝到:“哪里来的乡下人,怎地把我们预定的桌子给弄脏了?”赵旋回头一看,好嘛,又是贾志远和吴试,也不知他们两最近怎么走的这么近。
那说话的人正是吴试,见到占了他们座位的人是赵旋,也是吓了一跳,口中惊讶的问道:“怎么又是你?”。赵旋坐了别人的位置,自然心虚,连忙起身笑着和两人打招呼道:“几位来的正好,我来的有些晚了,实在是找不到座位了,不知能不能挤一挤?”“可以的,我们就三个人,你就坐在那里吧。”还不等贾志远两人回答,贾欣笑就抢着回答道。随即一阵香风飘过,贾欣笑就绕过了桌子,坐在了赵旋的身边。
贾欣笑既然已经说话了,贾志远和吴试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不过贾志远还是恶狠狠的瞪了妹妹一眼,贾欣笑却装作没有看到,却是叫来了小二,又重新抹了桌子。借着这个机会赵旋问吴试道:“你最近怎么没和丁寿翁一起啊?”吴试没好气的说道:“丁公子被你打肿了脸,叫他怎么出门见人?”赵旋奇怪的问道:“我也没下狠手啊,都是些皮外伤罢了,早该好了啊。”吴试道:“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会儿说是在学习《金佗稡编》,一会儿又说肚子忽然疼的厉害,今天也应该好了”。
等小二擦完了桌子离去后,贾欣笑笑着问赵旋道:“你还饿吗?还想吃点什么?我请客。”见这么多人都在,赵旋即便是没吃饱也不好意思独自再吃了,笑道:“吃饱了。”贾欣笑又道:“那你最近又写了什么诗呢?我老师说你的那首《西湖赏荷》后面几句写不错呢。”赵旋苦笑着回答道:“那一首诗就难为死我了,哪里还敢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