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放学铃声便响起了,但是我还是毫无头绪。
这时我唯一想到人就是林豪了,于是我匆匆走下楼去。到三楼楼梯口还见到了那位慧眼识珠的君王,然而此时我却不敢与他对视,我挤在人群中缓慢地移到了二楼。之后快速走去林豪班级,可是这会儿他已经回去了。
由于我们不住在同一个村了,所以我们并不是一个方向的。晚上自然也就各走各的了。
出了学校门口,远远地望向林豪所在的方向。我感到十分的无助,还是希望能得到他的指点。
这时候我身后传来稀稀朗朗的交谈声,声音越来越近。我听出了是铁棍他们一伙,我急忙往林豪的反方向走去——铁棍他们和林豪等车的车站是一个方向。
我还没准备好说辞,此时若是冒然地和他正面交谈,他也是件非常危险的事。
就这样,我无精打采地在路上行走着。我果然接不住这泼天的机遇,光是思考如何与他交流便抽干了我的灵魂。
绕了一圈以后,走到了林豪等车的公交车站,刚刚还有许多学生嬉戏打闹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一个孤独的公交站牌,一盏暗淡的路灯,冰冷的晚风吹过我脸颊,我将手缩进袖子里,躲公交站牌后面,冷得瑟瑟发抖。
上了初中,我也开始注重外在了,典型的要风度不要温度。再冷的天气也只穿两件,因为学校也只有这两件衣服,似乎只穿这两件才能更符合中学生的身份。
没错。即使在寒冷的冬天,我只穿着一件短袖和一件外套。
主要因为这个时候,我是个特别不自信的人,尽管学校要求必须穿校服。但是在冬天还是给了我们一定的自由,只要外套是校服里面可以穿一些自己的保暖衣服。重点就是早上集合时穿着一致就行。
上了中学,突然觉醒的穿搭意识,让我不知如何面对,不知如何选择合适的穿搭。我也开始嫌弃起以前的衣服了。本着宁可不做不可做错的原则。我选择硬扛冬天的寒冷。
当然了,也有一些极为自信的同学,我是十分羡慕他们的。他们不仅不满足于内部穿自己的衣服,还会对外套进行改造。
——在外套上那条白白的河流上,画着各种动漫图案。大家都会找我们后排的另一位女生帮忙画,那画工确实了得。从小学素描的功底,各种图案都能临摹得惟妙惟肖。
我从小也喜欢画画,曾经也是同学眼中的画家。手抄报大奖拿了好几次。但是和这位敢在容错率极低的衣服上下手的“练家子”相比,我的水准就好似乱涂乱画。
看着她一点一点的在衣服上完成宏伟巨作,也是极为享受的一件事。
经过一路的颠簸,好不容易回到了家,我一看时间也是七点了。应该给这件事画一个句号了。
我拿起了手机,小心翼翼的开始编辑短信。编了又删,删了又编。烦躁得躺在床上来回翻滚,经过几回折腾,最终保留了:
“谢谢铁棍大哥的欣赏,我也崇拜你。但是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非常抱歉。”我想着这样也就差不多了,应该也足够圆滑世故了。于是便鼓足勇气发了过去。
我紧张得等待着回应,或许是今天脑细胞承受了太多,不小心便睡着了。没一会儿,便听到手机不断传来稳稳地震动声。
我不胜其扰,气愤地接起电话。还没等我说话,对方便传来声音:“我是铁棍。再给你次机会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听到这儿,我一下子精神了许多。立马坐起身来,脑袋快速运转着。我想着了家光面对此场景会怎样,似乎他最擅长处理这类问题。于是我立马开口:“大哥大哥,我错了。但是我真的不想参与你们的神仙打架,对不起大哥。”
“论打架还得是你啊”这时候铁棍放松了语气说道:“能把豹子和黑熊都放倒的,也就你了。”此时我突然意识到了其中误会,我们昨晚放学前平移了座位,我换到了家光的位置上。
所以这张纸条应该是要给家光的,不巧放到我这来了。于是我立马反应道:“大哥大哥,你误会了。你说的是家光,不是我!”
没想到我一句话就将对方激怒了,铁棍怒吼道:“你耍我呢,你不是家光,那你是什么东西!”此时我也慌了,内心惊恐万分地回应道:“我是坐他旁边的”。
我刚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
霎那间。我睡意全无,我似乎得罪了铁棍。我站起身来,来回地踱步。思考了如何来求得对方原谅,越想越烦躁,明明是你们自己的错误,怎么要我来承受了呢!
我想着发短信打电话给对方,求得原谅。但是又怕事情越抹越黑,主要是我也没这个勇气。
不知不觉间,我便开始了自我演练,我在脑海里思考着。我一个人对付他们整个守卫军的场景。
我暑假集训了两个月的跆拳道。对自己的身手倒是有点自信。但是一上来就是一对多的战斗,那场面光是想想就让人忍不住的恐惧。想着想着,我摆出应战姿势的两只手不自觉开始颤抖。
我回忆起了暑假集训即将结束时。
我们教练为了消消我们的气焰,不让我们在学校乱来,或许是想让我们见识下跆拳道以外的更为民间的战斗方法。于是请来了他的散打学员和我们跆拳道学员进行一对一对战。
跆拳道实战训练是以脚为主,以手为辅,主要攻击人的上位和中位。下位则是禁止的。
因此我的韧带也被拉得很好,然而韧带越好摔得越惨。因为我们用的是散打的规则——这个规则更符合我们平时的场景。
没想到,我们跆拳道队被单方面碾压,我们习惯性用脚,他们习惯性用手。我刚把腿送出去,下一秒便和地上的垫子来了一个亲密接触。我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狠狠摔到了地上。
因此我这回演练没用脚,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
我用仅学过一点点的散打拳法,把双手举高,左手放在眉毛前。右手靠近耳朵,眼睛专注地看着前面,凑起眉头做出十分凶狠的眼神。
这时在紧闭门窗的房间里,我竟感受到了一丝似乎被我召唤而来的风。我内心逐渐坚定,那阵风也越来越大。不行不行,撑不住了,手抖得实在厉害。再坚定的内心也是肉做的啊,可扛不住被围攻啊。
思来想去,唯一的方法还是只能靠脚了。明天我就时刻准备着跆拳道的战斗姿态,一旦感知到危险,立马拔腿就跑。
就这么地,来到了第二天。
我诚惶诚恐地来到了学校。我试图去找林豪求助,但是他总是掐着点到学校,也是年段长的老熟人了,这让我扑了个空。我绕过靠近那位暴戾君主的楼梯口,从较远的楼梯口上了四楼。回到教室,静静的坐在座位上,等待着死亡地降临。
相比总爱早早到校的火山豹子,铁棍团队也是年段长的老熟人。
我也因此安全地度过了第一节课,下课以后我则在走廊一个偏僻地角落,不断地祈祷着。我没有去求助林豪,我怕路过三楼时被逮个正着。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能清晰地听到心脏在不停的砰砰响。但是我不能被这个干扰,我要认真地听着楼梯的声音,保证在第一时间跑走。
好在,这个课间也是相安无事。但是第二节下课以后那个大课间才是个大挑战。我们必须下楼集合了,结束后也必须上楼回到班级。
下楼倒是十分愉快,因为他们班也必须下去,而且队伍在我们之前,所以什么也没有发生。
然而最终还是没能逃掉,和我预想的一样,事情就出现在这个大课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