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道一!”白发男子惊讶不已,没想到会在人家的牢笼内见到老熟人。
夏流殇亦是没想到,此刻二人都有很多问题想问对方。
白擎则是一头雾水,感情这二人认识?那他又算怎么个事?
夏流殇与白发男子对视一眼,白发男子突然弹起一滴茶水射向白擎脖颈,后者大惊欲要抵挡,却发现自身再次不能动弹,眨眼间茶水没入脖颈,白擎倒头在桌上睡了过去。
徐长生在白擎睡过去后起身朝着夏流殇旁边椅子而去,然后一屁股坐下,一时间二人皆是正襟危坐默然不语。
这一场面维持了一盏茶的功夫,终究是性子转冷的夏流殇占了上风。
徐长生只能率先问了一句,“你怎么来到这里了?而且你这个状态为何像是夺舍‘自己’?”
“我不叫道一!”
“夏流殇”惜字如金,似乎并不打算解释什么。
徐长生闻言却是讶然道“你是哪一个?看你这样子这副身体算第十世了吧!”
“没错,我是李玖。虽然许久未见,但我不善言辞,不若我叫道一和你聊聊?”
徐长生颔首,“行吧!”
说着“夏流殇”闭上了双眼,三息后等他再睁开眼,神色已然大变样,徐长生知道这才是道一!
看到徐长生,“夏流殇”的眼神是复杂的。
徐长生却是不惯着他,毫不客气的叫骂道“我说你他娘这是做什么?羡慕我这倾世的容颜?想都别想,能理解,谁让这么多年过去了,却只有我的帅气依然存在呢。”
“夏流殇”嘴角抽搐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自恋,说的像是有多帅似的,何况我当年可比你帅多了!”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我不管,你小子就是羡慕。”说着徐长生捂着耳朵不停晃动脑袋。
道一无语,要不是以前知道这家伙的尿性,一般人怎么会想到这家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怪物!
少顷道一言归正传,眼神带上认真看着徐长生道“你应该知道我的十世身诟病过于严重,你也知道该怎么做我们才会不能影响他,亦可以为他探路!所以……”
“不是,你们什么意思,把我当什么了?十世了啊,我给你们当护道人整整十世了啊!我都被关进来了,你们怎么就不能放过我呢。”说到这里徐长生顿了顿又道“我都躲到这里了,你们还是找到了我,是不是祂安排的?”
听到这话,道一尴尬之色一闪而过,随后斩钉截铁道,“不是祂,如果是祂我们早死了!”
徐长生沉默,道一见状郑重道“你知道的这是最后一次了!老朋友帮帮忙,更何况他也是我不是吗?”
徐长生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不满的嘟囔道“找理由也不知道找好一点的,哪一次不是说他就是你?不过你到也说的没错这是最后一次了。”说完又叹了一口气。
好像想起了什么,徐长生激动道“不对啊!你这转生之法还是我传给你的,你是如何活出第十世的?按道理九为极限才对啊!”说着他甚至上了手死死抓着道一的手。
道一早有所料只是任由徐长生抓的双手通红,随意道“岚儿帮忙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弄的,要不你问她?”
听到“岚儿”这个称呼徐长生激动之色全无,眼神闪过慌乱赶忙收回了手。
“她到底是什么人,难道真是长生不成?”说这话的时候徐长生忌惮之色溢于言表毫不掩饰。
道一咂咂嘴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还会沦落到这等因果业力现身的下场?”
“诶,真是羡慕她啊!对了,你们真打算去‘投石问路’吗?”说着陆长生有些惆怅。
道一点点头,“你是知道祂到底有多可怕的,不去试试心底总是不舒服的,更何况我们的存在虽然保他性命无忧,却是影响到他的性情,更是限制了他的道!说来感觉真奇妙,自己说‘自己’一口一个他还真是不太习惯。”
徐长生不理解气愤道,“真相就真的那么重要吗?你都试过九次了!像我一样苟延残喘不好吗?”说着他的身子不禁颤抖了起来。
道一微笑道“你都说了已经九次了,不说为了真相,起码也要给自己报仇不是吗?更何况当年的我们已经于人间是最顶间的存在,哪怕是岚儿超越了我们所有人不一样是在逃窜吗?修行本就是为了向更强者拔剑,这不与天战与谁战!”
徐长生痛苦的闭上双眼颤声道“也许你们是对的,但是当年的老兄弟已经死的只剩下你了,就算是你也是最后一次了!”
道一轻笑,走出了夏流殇的身体,通体幽光笼罩修为不够看不透模样,紧接着一道接着一道身影从中走出,直到第九道身影走出,夏流殇瘫软在地。
场中九道身影皆是幽光笼罩,颜色不一,最为显眼的就是暗红色那道身影。
徐长生看着九道身影一时间心绪复杂悲伤,他能清楚的看到幽光背后是穿着不一的同一幅面孔,而那些幽光不过是所修剑道域的笼罩罢了。
九人皆是微笑看着他,这让他更是难受,眼眶有些红了方才傲娇的转过头去。
道一收敛笑容沉声道“老陆我们该走了,我们相信你能够教导好他,我们只不过是因果业力,他才是真正的我们!拜托了!”说着道一带头抱拳行礼,其余八道身影亦是如此。
接着一道道身影开始消失,最后一道暗红色身影却是欲言又止。
徐长生抹去泪珠,怒骂道,“要滚就快点滚!当初就是你李玖最难教,有多远滚多远!”
李玖闻言也不恼只是面无表情讷讷道,“徐先生,他被我杀道剑意影响了下性情,您注意一下。”顿了顿他再次抱拳弯腰行了个大礼道“您珍重!”说完消失在房间中。
徒留徐长生一人嚎啕大哭,他哭的是那么声嘶力竭……
他边哭边骂,“道一你他娘就是个疯子,当年就不该和你认识!”
“樊老二你怎么当年不早死在青楼里呢?”
“林家老三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子教你练剑,你偏偏为了一个女人丢了性命。”
……
“还有李玖这个小王八蛋,一辈子跟个面瘫似的,看着就烦,你说你明明当初那么胆小,最后怎么就修了杀伐剑道呢……
说着说着最后他竟然躺在客厅地上睡着了……
他可能是太伤心了,只有他知道,那些家伙除了道一是好朋友外,其他人虽然是同一个人的魂魄,却更像是自己的学生、孩子一般。
世间美妙之事总是如此,见多了就不美妙了,见证它的出现再到它的消失,又会觉得空落落的……
深夜时分,白擎悠悠睁开眼睛,用手抹了把脸,整理思绪,想起白天自己苦逼的遭遇不禁有些郁闷。
心中疯狂吐槽“你说说你们这些大佬,哪一个不是个顶个的强者,就不能用以神通隔绝天地或是隔音吗?干嘛非得让我嗜睡过去,真是的再不济我走还不行吗?”
等他走出思绪,看了眼四周的环境,不禁讶然,“哟呵,还挺细心!”
只见四周是他那家徒四壁的小茅屋,好歹徐长生给他弄到了床上,唯一不美的是没脱鞋……
所以导致白擎下意识坐起时,蹭了被褥一堆灰!当时白擎就绷不住了,然后开始破口大骂……因为他有洁癖。
倒也不敢骂的太过,毕竟怕徐长生听到,那要是挨了打有理人家和他讲不讲就是一大问题。
徐长生这边,还是原来的位置,夏流殇依然睡在地上。
似是悲伤被时间冲淡了一点点,徐长生饶有兴趣的以神识观看着醒来的白擎,听着他的叫骂不由不爽的自语道“小兔崽子,还算管得住嘴,算你走运,不行必须找个人散散心。”
小院那边,白擎猛然间有一种逃过一劫的感受,然后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在他醒来之际,就隐隐感觉的了一股寒意,这对一位修士来说也不能是生病啊!
而徐长生所谓的‘散散心’白擎是躲过了,然却并没有消失,而是转移到了夏流殇身上……
只见此时的夏流殇浑浑噩噩站起了身,方才听见耳边有人叫骂,刚刚醒来却是看着一双眼眸如夜里荒山中的豺狼虎豹般摄人心魄!
看到这一幕夏流殇情不自禁的咽下一口唾沫,有点不知所措,同时准备随时跑路,本来第一时间他是打算唤来葬神剑壮壮胆的,然,他突然发现他与葬神剑之间的感应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房间处于黑暗,之前伤心过度的徐长生一直都是坐在原地发愣哭泣,压根就没点灯,所以乌漆嘛黑的场景不由的让此刻身为真正凡人的夏流殇有些慌了神。
就这样,徐长生与夏流殇二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没先开口说话,这让整个房间落针可闻,就只能听到夏流殇的心跳声。
徐长生的眼睛在黑夜中散发出淡淡的幽蓝色光芒,奇怪的是并没有照亮其他地方,这让夏流殇寒意充斥全身,这一刻他感觉处于夏日炎炎的小镇没有一分炎热,倒是像极了寒冬腊月。
好似是只有院子外蟋蟀的不断嘶鸣声证明了现在时节的确是夏天。
对峙持续了约摸半刻钟,夏流殇早已被冷汗浸湿衣衫,额头滴落到青石地板上的汗水更是像极了一摊……
终于,徐长生抬起手搓了搓手指,顿时搓出一缕小小的火光,随后散落到煤油灯处点燃灯芯,随后‘噗’的一声主桌油灯亮起,接着就是四周八个灯笼一一亮起。
这也让夏流殇清晰的看到了徐长生,紧接着就是身躯放松了一分,却仍然警惕的盯着徐长生看。
白昼时分的时候,李玖占据了他的身体,在李玖与徐长生接触之后,仿佛是刻意隐瞒,他只记得白擎要带他见一个人,此后一片空白。
主要是现在的徐长生垮着个脸,虽然没有杀意,却是有些生气、无奈,更有着昔日夏云天欲要揍自己的那种感觉!
“小子,过来!”
夏流殇有些疑惑,“你是谁?你把白擎怎么样了?”
一连两问,徐长生并没有回答,只是走到一张椅子边上,然后坐下。
紧接着伸出左手食指朝着他勾了勾,“我劝你最好听话,不然待会你可能会吃更多的苦头。”
此刻徐长生神情归于平静,语气里充满了不容置疑。
夏流殇还是有些紧张,但他还是老老实实走了过去,无他,凭直觉而言,他觉得对方不似在说假,如今的他孑然一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可以说毫无抵抗之力。然后夏流殇开始走半步拖着脚跟上半步并齐,如此往复如同犯了错的孩童般蹑手蹑脚……
对夏流殇来说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对方多半不会杀自己,至于有没有什么企图就难说了。
双方间隔十余步,就这几步路夏流殇硬是走了半盏茶的时间,这让神情恢复平静的徐长生气的发红。
终于,哪怕夏流殇准备好了随时逃跑,却是腿脚如同灌铅,徐长生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把戒尺,狞笑着用戒尺轻拍手掌看着他,这一幕像是土匪遇到良家妇女似的,看的夏流殇身子不禁颤了颤……
“呼”戒尺硬是被徐长生挥出了风的咆哮声,吓得夏流殇闭上了双眼,然过了一会儿,身子并未传来痛处,这让夏流殇悄悄睁开了眼睛,这让他后悔了……
“尼玛……”脏话尚未说完,一柄如人大的戒尺骤然拍来!
原来是徐长生觉得戒尺太小打着不得劲,然后给变大了……
“你说我妈什么?”
徐长生边说边用大号戒尺朝着夏流殇的屁股拍去,疼的夏流殇眼泪顿时飙射而出。
只能服软道“你妈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这一句是吼出来的 ,因为第二下已经拍到了他的屁股上……
“说什么?老子没听见!”
“我说……啊!”
“什么?”
“我说你妈……啊!”
“还敢骂?”
说着又是一下重尺,说来奇怪痛是痛,可夏流殇就是很精神。
“我说您母亲,我奶奶,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咬了咬牙夏流殇方才喊出这么一句。
果然,这一句喊出,徐长生果真不再动手,而是脸上露出满意说了句“嗯,如此可教,不过我还没打过瘾。”说着他再次挥动巨尺,边打还不忘点评道“嘿,他娘的,自己动手比用神力控制来的爽多了!”
夏流殇欲哭无泪,终于是明白了此人的嘴脸,也不再说好话,开始了破口大骂,上到徐长生的十八代祖宗皆是被他换着花样的骂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