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同回到饭桌,秦有年主动提出,以后林奇和自己就是异姓兄弟了。
秦夫人开心不已,林奇的人品和能力,实在是万中无一的标致人才,她很为自己丈夫感到高兴。
共同端酒庆祝,酒酣耳热,秦有年拉住林奇的肩膀,激动的说:“兄弟,我有句话,还是想问。ot
“大哥有话只管问!”林奇酒量一般,喝的头晕眼花,有些大舌头。
“兄弟,我们是同乡,我以前就知道你!你祖父也曾是朝廷大员,后来因言获罪,才返回家乡当个逍遥的员外郎。”
“大哥说的不错,就是如此。”
秦有年点点头,接着说:“你有家学渊源,品貌俱佳,如此的人才,经商是大材小用,为何不自己捐个官?以后我们兄弟两互相照应,在仕途上,闯个名堂出来!”
“哈!”林奇被他的话,惊的酒都有些醒了,然后大笑,说:“大哥,我不想当官!”
“不想当官?”秦有年很惊讶,在他想来,为官一任,不但可以造福百姓,更是光耀门楣,祖宗保佑的大好事,只听过当不上的,竟有人不想当官?
“大哥!人各有志,我只想过富家翁的生活,娶他十几个妻妾,日日逍遥快活,何必受案牍之劳呢?”林奇低着声音在秦有年耳边,低声倾诉,这些话自不必让家眷听到。
秦有年有些无语,只好摇摇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呀!”
“不谈这些了。我告诉你个好消息!”秦有年神秘的拉着林奇,低声嘀咕。
“就在前几天,县学的老师,告诉我一个消息。一个隆兴籍的大臣入阁了!”秦有年兴奋的说。
林奇懂,官场上,同学、同乡这都是极重要的关系,而内阁是大乾最核心的决策圈,能入阁的大臣,各个都深得上眷,是人人巴结的大粗腿。
“大好事!这次你进京,我给你置办一些好携带的土产,方便你登门拜访!”林奇马上回答,提前帮秦有年谋划。
“不用不用?什么礼物都没用!靠送礼,连门都进不去的。”秦有年面带微笑,“靠同乡这层关系是远远不足的,隆兴府每科进士及第的何止百人?人人都想攀关系,你觉得阁臣大人会搭理吗?”
“那该怎么办?”林奇疑惑道。
“你听我说。”秦有年痛饮一大杯竹叶青,接着说真正紧要的话,“这个内阁大臣叫潘仁睿!姓名比较特殊,我一看他名字,就想到我父亲为官前,做府学教习之时,曾有个得意学生,就叫潘仁睿!”
林奇一听,兴奋起来,如果真是秦有年父亲的学生,那还得了!接着说:“要确定是不是重名!如果不是重名,那就是天大的机会!”
“我特意打听了,此人的来历、家乡,均和我父亲那位学生一模一样,加上名字较为少见,极可能是同一人。”秦有年肯定的说。
林奇心中不由得想到“积德以遗子孙”这句话,如果不是秦有年老父身前桃李之恩,他何来今日的机缘?
秦有年说:“总之,我一定去拜访他,不管他愿不愿念旧情,总不会坏我的事。”
“太好了!大哥,你鸿运当头,以后定有一番事业!”林奇举杯敬贺。
夜色深沉。
兄弟二人,一直喝到酒楼打烊,才尽兴而归。
第二日,林奇一直睡到晌午才起床,酒虽好,可喝的太多,早上免不了头痛欲裂。
身体有些疲惫,林奇仍然感觉精力很足,回想起昨夜的情况,心想,他这五百两的投资,以后可能会有千万倍的回报。
轻松的哼着小曲,一路来到宜康钱庄,他是掌柜了,迟到了也没人管。
上位者本就不受这些规矩的桎梏。
出乎林奇意外的是,刚到宜康门口,赖生才就立刻告诉他,萧档头急着找他。
“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林奇有些摸不着头脑,萧档头从来都放手让自己做,很少直接找他。
一进萧档头的房间,闻到林奇一身的酒气,萧档头捏了捏鼻子,问:“昨天喝多少酒?现在味道都不散?”
“嘿嘿,遇到个朋友,贪杯了,档头见谅。”林奇解释道。
“有正事要跟你谈!你先去喝点茶水,醒醒酒气!”萧档头有些不悦。
林奇只好讪讪的退出门去,找伙计端来一大盆热水,洗了一把脸,再对着茶水壶嘴,咕咚咕咚,牛饮了小半壶浓茶,心想,萧档头这是有些对自己不满啊?哪里得罪了他?
又重新进门。
萧档头缓缓的说:“东家来信了。”
林奇点了点头,明白这是他上次在县令面前,提出的用公库的钱,买瓷器转送隆兴府的想法,东家那边有了回应。
“不知道其他伙计跟你说过没有,我们的东家叫苏令,是隆兴府数一数二的大瓷器商,苏家几代累积,是隆兴府数得着的巨商。”萧档头说。
林奇当然已知道,说:“听过了。”
“嗯,君山县这事,东家的意思是,让我们宜康分号自己操办采购,运送到隆兴府就可以,他懒得派人来了。”
“啊,这毕竟是几万两的生意。”林奇有些讶然。
萧档头有些无奈的说:“东家一晚上的牌局,输赢都在几万两,你觉得他会在乎这么小的生意么?”
“东家不在乎,我们却不能不在乎。”
林奇说:“是这个理。”心想,做生意每分每厘都要认真对待,他并不认可苏令这样高高在上的站位,不过自己目前还是他的手下,这事当然会办的漂漂亮亮。
“那我们商量个章程来,看看怎么做。”林奇提议。
“不。此事因你而起,自然由你来操办。这件事,我一概不管。”萧档头冷漠的回答。
林奇愣住了,心思一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满口答应下来。
“赖生才这个伙计我用的顺手,我想让他跟着我办事。”
“好,你的掌柜一职,我让老柳暂代,等你办事完毕,再交还给你。”萧档头说。老柳是档头从府城带来的嫡系,是个老资格。
林奇点头答应,走出房门,表现得十分镇静,甚至可说是近乎冷漠,其实是练就了的一套矫情镇物的功夫,在外人面前,喜怒不形于色,于生意有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