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是胖子没错了,但那个幻境里的疑点实在是太多,比如我什么时候中招的。
胖子说我是看着壁画忽然倒了下去,但是我对此没有任何印象。
我回想起自己陷入的那个幻觉里,墓道两侧确实有一排的壁画。我转过头去,发现壁画里的内容跟我幻境里所遇到的不一样。
这里的壁画上面都是恶鬼,在画内张牙舞爪,只有黑白二色,寥寥数笔,就将那些恶鬼勾勒的活灵活现,似将呼之欲出。
“你为什么没有陷入幻觉?”我问他。
这墓道窄小,眼角余光能瞥到这些壁画也是理所应当的事,但为什么只有我中了招,而胖子却没事。
胖子没说话,但很明显露出了你问我我上哪给你问去的表情。。
他收拾好东西之后就坐在了我旁边,我们两个稍作休整。
就在这段时间内,我将化骨虫和人面兽身的关联给他细说了。
“你是说幻境里,壁画里的东西确实存在。”胖子沉吟了一会儿后问我。
我点点头,随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身边的墙壁上,我跟着他目光看过去,忽然明白了胖子想要表达的意思。
好家伙,如果这我们两个所处的地方也是幻境的话,这一帮恶鬼出来,我们两个很难招架得住。
“没有人会往自己的墓里画个鬼。”胖子低声提醒我。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往自己的墓里弄这个东西,不是八字太硬,就是有恃无恐。
墓道里画鬼,也就意味着自己死后走的不是升天的路,而是布满恶鬼的地狱。
其实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们还在幻觉里。我刚醒过来浑身无力,帮不上什么忙,也无法查看石门外的情况。这一次我可以确认的是,身边的人确实是胖子。
但两个人都中招的情况应该不会发生。
即便心中有底,接下来的路程我们还都是小心再小心,为了确认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不是幻觉,我带着胖子原路返回,好在跨过那道石门之后,我们所见的还是那个依靠山崖的天然殉葬坑。
“小心点儿,这次不要再看画了。”再次进入石门的时候,胖子低声嘱咐我。
接下来我们两个在究竟什么时候中招的时间段起了分歧,他坚持说是在我看到壁画之后才中了招,但我总觉得一踏进石门那个胖子就已经被调包了。
“所以说我觉得你的魂还是没有喊回来,少个一魂一魄缺失的就是大半截记忆。”说的久了,胖子也懒得跟我争了,他一翻白眼儿,又要给我做法喊魂。
“你说我出幻觉会不会跟化蛊虫有关。”我也不拦着他,知道这家伙只不过是说说而已。
一路上,我把我所能想到的一切线索全部都说给胖子听,在说到化骨虫的时候胖子陷入了沉思。
但如果化骨虫作为引子的话,那么谁才是启动幻觉的关键?
我跟胖子不约而同的伸手摸了下壁画。
虽然还保留着色彩,但那东西其实一碰就已经像灰一样不断掉粉。我按压了一下壁画,发现墙突兀的因为我的力道而向下陷入了一小块。
“这面墙是空的!”
我跟胖子对视一眼,两个人就对着这个壁画埋头苦拆。
虽然有破坏文物的嫌疑,但这个古墓只要不被人挖掘到,那就跟我没关系。随着墙壁一片一片的剥落,墙壁露出来的东西震惊了我们两个。
与此同时,那淡淡的香味也愈加浓烈。
是化骨虫的味道。
墙上的壁画剥落之后,我倒抽了一口冷气,胖子神色凝重起来,但没有任何表示。
壁画后面埋藏着森森白骨,骨头底下依然藏着一些化骨虫。
有些已经死了,而有些还活着,墙壁就好像封泥一样将它们封在里头,但不知为何这些化骨虫居然还能存活。
眼前的这一切都有点儿超出了常识,我不好对这些虫子下结论,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因此一时间也不知道这虫子是否对我有害,
我跟胖子摇了摇头,表示如果这里都是这些虫子的话,我们可能需要考虑退出来,毕竟我才经历过一场幻觉。
幻觉里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我已经死了。
“这里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座化骨虫垒起来的坟墓。”我的感觉并不好,胖子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问我,“那如果你不继续走下去的话,你还能去哪里?”
这话一直把我问住了,我确实已经无路可退,胖子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仅剩的清神丸递给我
这是我面对化骨虫和那个怪物时所服下的药丸,可保人神志清醒,不受毒物侵害。
但胖子也没想到会遇到这些,所以身上带的根本不够用。
我看着满墙恶鬼,将药丸揣进了口袋里。
胖子倒是无所畏惧,他一挥衣袖再一次走在了前头,我跟着他一路走,这才知道胖子趁我陷入幻觉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
“这些都是你弄的?”看着已经露出地面显得坑坑洼洼的机关。上面的机括已经被破坏殆尽,证明了这些本来可能会被我误踩的机关已经失去了触发的可能。
趁我陷入幻觉的这段时间里,胖子将前面的机关全部解决掉了。
胖子一脸恨铁不成钢“还不是你小子,中了招之后发疯乱跑,差点踩着机关,我硬是在你跑的地方一路拆过来。”
说完,他指着头顶上的墓砖对我说道“你知道上头是什么吗?”
我摇头,我就是个路过的,怎么可能知道。
他又指着地上的机括对我说道“这上头全是沙子,只要你踩着这玩意,落下来整整一间墓室里的沙子足以将我们埋死在这里。”
我顿时狂汗,排除胖子吓唬我的可能,我还不知道就在刚刚死亡离我这么近。
被胖子拆了机关的道路相对无事,我们一路走到头,发现这里连个门都没有,我们就直接踏入了这个墓室。
这个墓室里头没有棺材,倒是在下一个木门前放了两个密封起来的坛子。
在我们进来的门口,则是一左一右各放了一件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