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阿爹,叫师父!”
老头被小姑娘弄得非常无奈,又疼爱对方,不舍得下重手,又说不得,只能够狠狠的跺了跺拐杖。
谁曾想小女孩脾气的劲儿还挺大,直接把拐杖给抢了过去,扬起头,气鼓鼓的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就是我阿爹!”
“所以,这个东西是不是你给我带回来的宠物?”小姑娘的注意力还没有从我身上转移。
我就这么看着小姑娘和老头两个人争辩,大有一副亲身体会孔子与小儿辩日之感。
只是,如果争吵的中心论点不是我,那就更好了。
扑哧一声,胖子打开老旧的房门,看到我的时候,就听到这一副炸天的言论,瞬间笑得乐不可支。
“哎哟我去!姜老弟,你还真的是人见人爱啊,怎么着,红房子这么快就做完了?”
胖子走到我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
老头已经管不上我们两个人了,硬是把小姑娘拽了出去,试图把自己的拐杖给抢回来,又害怕拐杖封里的那一端会划伤小姑娘,愣是僵持在原地。
“那个小女娃子,是苗老捡到的一个孤儿,七八年前在山脚下遇到的。”
说到这,胖子忽然压低了声音,又道:“姜老弟,看到铃铛了没有?胖爷我总感觉那个铃铛好像和刘姐的有点像,虽然和控尸铃不太一样,但应该也有着一些可以安神的作用。”
听到胖子这话,我仔细望去。
铃铛的外部有着非常清晰的雕刻痕迹,应该是刻着臧巴鲁。
那是一个在苗疆不同地带的祝福图腾,和阿图鲁的癫狂不同,这种祝福带有最纯粹的赤子之心。
胖子之前收到的赤祝元,也可以和这个归为一类。
“不知道刘姐现在怎么样了。”
“应该已经醒了,不过在冷静下来后,应该不会过于鲁莽,”我说道:“现在的情况,不是她能够轻而易举进入的事,一旦过多动用力量,将会彻底加剧融合,等到真正蚕食灵魂五脉,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我微微皱起了眉头,从旁边舀了一盆清水洗手。
在葫芦和水缸碰撞的过程中,发出了清脆的金属声。
胖子再次凑过来:“姜老弟,你也不用再担心苗老了,这老头欠我家老头一个人情,这次的事情权当是还了人情。”
我已经猜到是这种可能,并没有过于意外,点了点头。
在对方把猴子的骨头交给我的同时,之前揣测的一切和警惕,都可以结束了。
“姜老弟,你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
胖子想到之前在镜面幻境中我受的伤,担心的看着我,同样也向我的命穴摸了过来。
命穴是最容易检测一个人身体好坏的方向,命穴弱的人,命悬一线,只有触碰到强劲跳动的脉搏,胖子才能够安心。
我没有阻挠,不得不承认。在搭建红房子的过程中,我的整个人也和阵眼融为了一体,在空间交错前行的时间中,身体在快速修复,现在看来,最多只是有点贫血。
说不好奇万象方是假的,作为一个苗疆上用毒物的人,能够在阵法造诣上有如此天赋,我想不仅仅是因缘巧合发现了万象方才会隐居,这也是其中一大半的因素。
视线从小姑娘的身上收回,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又如何,真正被护入羽翼下的人,早就已经不在乎这里面的细节了。
胖子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看着我的眼神透露出些许的佩服。
“之前你把自己搞成那个样子,胖爷我差点没被你给吓死,不过老弟你还真的是厉害,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居然还有这么一手。”
“只是因地制宜,刚好雨林地貌,可以有取之无尽的阴气。”
我不以为意,胖子却哑然摇了摇头:“姜老弟,你少忽悠胖爷了,胖爷我虽然道行没你深,但眼力见还是有的,厚积薄发,你应该更上一层楼了。”
“或许吧,只是得到了一点启发。”
其实我心里也隐隐有感觉,之前在镜面幻境中,我的修为确实又精进了。
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我打量着胖子,他脑门上被绑上了厚实的绷带。
除此之外,从脖子下方也密密麻麻的缠绕上了灰褐色的绷带。
要不是身上穿着衣服,把这些东西给遮掩住,恐怕胖子现在就活脱脱成了一个活着的木乃伊。
瞅着我稀奇的目光,胖子瞬间就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样子,条件反射的捂起了自己的大圆脸。
“好家伙,别看了,胖爷我知道,这个东西应该是老奶奶的裹脚布,苗老把草药抹胖爷身上的时候,胖爷整个人都快懵了!”
“姜老弟,胖爷我是真惨,要压制麒麟蛊,一个让我吃虫子,一个让我裹脚布。”胖子的语气里满是幽怨。
虽然被胖子戏称为老奶奶的裹脚布,但这个布却被我看出了里面的玄机。
和在远处飘扬的金丝红布相似,这种布料上的黄色,应该是由无数毒虫的毒液浸染而成,闻起来一种泛黄的苦涩,但真正凑近,却能够闻到一些清香。
“不用好奇,都是治标不治本的事儿,麒麟蛊乃大凶之物,真的要去找的话,恐怕还是得去找祝由那些老东西,按照苗老的意思,能够对抗古苗女的蛊王,只有祝由的古秘术。”
胖子也正为这事烦着,拍着自己的脸,特别的无奈。
“问题是,刚才我听到一件事,苗寨举行祭典,其他的七毒五脉都会过来,表面上是庆贺,实际上是在暗地里面夺权。”
“”姜老弟,你还记得我们在外围苗寨里看见的旅游宣传吗,那个地方就是其中一脉的产业,就算再顽固的人,面对巨大的利益诱惑,也不可能一直死守。”
简而言之,这些从骨子里面厌恶外界的苗族人,试图用这种方式壮大力量,而后抢夺整个苗疆的话语权,目标盯准族长人选。
这趟水,要越浑越好。
只要苗疆内部乱了,我们才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