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摇了摇头,神色哀伤。
“这件事也让师父陷入了众矢之的,本身掌门的位置岌岌可危,不过这些事情你不用担心,太阴殿自有它本来的归宿。”
话语至此,清月捏了捏拳头,眼神坚定。
她已经没有了先前天真无邪的模样,似乎性子更成熟了些。
“不管如何,师父说都会处理好这些事的,至于那些玄门之人,如今个个为了长生之术,必然无所不用极其,很可能对你下手,师兄一定小心。”清月嘱托了一句。
我点头说知道了。
我倒不担心那些玄门中人来找我,我更想知道,怎么破这阵中阵。
“对了,山下又出现了一个食人的恶鬼,这事太阴殿听说了吗?”我将这次上山时,途中听到的传闻,以及在那山谷中发现的一具男尸,都简单跟清月说了一下。
清月听到这些,并没有太意外,有些愤愤地道:“这事师门之中已经知道,三个月前,高峰违背门规,偷偷潜进了锁妖塔,从那猪精的口中打探出了一些长生的秘法,并且修炼此秘法,结果因为只有一半的秘法,修炼入魔,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样子……”
这么说来,那具男尸不是高峰,他成了第二个猪刚鬣?
“那现在高峰人呢?你们没有去将他抓回太阴殿?”我又问。
“唉!”
清月这时,却是叹了口气。
一看她这模样,我便知道,这其中怕是有什么隐情。
“我本来想要下山带回高峰的,但师父不让我去。”清月说道。
逍遥子不让?
这一点确实让我奇怪,如今高峰修炼邪术害人,逍遥子怎么能不问不顾?
“难道师父还不知道高峰的所作所为?”我试探的问道。
“他是个什么东西,师父能不清楚吗?都说你是太岁邪星,我看他才是,当初之所以在对付那猪精的时候伤了腿,也是故意设下的计策,为的就是长生秘籍!没想到后来他竟然还说,是你为了长生秘籍,不顾师门之情,打伤他的腿!”
我并没有感到惊讶,高峰为了长生,能够做出任何丧尽天良的事,这是他的本性所在。
但是我就不明白了,既然逍遥子都知道这一切,他为什么还要放纵高峰?
似乎是看出我的疑惑,清月想了想开口说道:“听闻早年间,师父下山除祟,遇上一个十分厉害的邪鬼王,当时师父险些丧生那邪鬼王之手,后来用了禁术转伤害之术,结果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女子,当时那女子已经怀胎足月,眼看就要临盆,却因为师父的转伤害之术丧命。”
“孕妇虽死,但她腹中的胎儿还未死,所以师父找了接阴婆,将这阴生子给接生,并让接阴婆送去山下一户人家寄养,十年后下山收了那阴生子为徒。”
“高峰就是那个阴生子?”我问道。
清月点了点头:“应该是吧。”
怪不得,之前我一直觉得高峰身上隐隐有股邪气,原来是个阴生子。
弄清楚前因后果之后,我算是明白逍遥子为什么对高峰这么纵容,估计一是因为亏欠,二是因为,每个阴生子的身边,都有一个痴母怨守护。
所谓的痴母怨,便是那些还没见到自己孩子出世就死去的母亲,死后因为担心自己的孩子没了母亲的照顾,所以不甘心投胎,化为怨鬼,一直守候在孩子的身边。
这种怨鬼的怨念很深,而且母性的爆发力都极其恐怖,一旦她们感受到自己的孩子受到了伤害,可能会产生极其恐怖的怨气和邪气。
逍遥子不让清月下山去找高峰,应该也是担心清月不是痴母怨的对手。
想起逍遥子当年的传道授业解惑之恩,如今因为姜太极,整个太阴殿都要受难,成为所有玄门之人争相对付的对象,心中还是不忍。
至少我现在扮演的是姜太极,心中多少还是希望能够为逍遥子和太阴殿做点事。
我让清月不要担心高峰的事情,反正我暂时也回不了太阴殿,索性我先去会会他。
与清月告别之后,在山下的镇上逗留到了晚上,我便动身准备再次上山。
夜晚时分,一轮明月高高挂起,顺着股股妖风,我很快就再次找到了那个山洞。
山洞里的邪气不算浓烈,应该是高峰此时不在洞中。
环顾了一圈山洞里,白天我在水池中见到的那具男尸已经不见踪影,至少说明,在我白天离开后,高峰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来过山洞。
正准备细细勘察一番这山洞,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声音。
有人正在往山洞走来!
是高峰吗?
我心思一沉,四下看了一眼,迅速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准备先按兵不动,看看如今的高峰,已经入魔到了哪一步。
很快,外面那个影子愈来愈近,落在地上的影子,被洞外折射进来的月光拉的老长。
隐约间,我通过那影子看见,那影子的头部顶着的是一张猪头。
看样子,高峰也修邪术变成了人不人猪不猪的样子。
我暗暗掐诀,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从后面突袭,一招击中,不给他反应机会。
但还没等我动手,更为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就见那人不人猪不猪的家伙,地上的影子发生了变化——他竟然将头上的猪头给挪了下来,然后露出了猪头下面的人脸!
正是高峰!
他并没有变成猪刚鬣那人不人猪不猪样子,而是故意扮成了这个模样!
我一时有些懵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清月说过,高峰只是从猪刚鬣的口中打探了一半关于长生的秘密,想来应该还没有琢磨出猪刚鬣长生的真正秘术。
可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扮成这人不人猪不猪的模样害人?
想到白天看见的那具被扒了人皮的男人,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如果高峰不是在修炼长生的秘术,那又是在修炼什么邪术?
而且,我明显感觉到,他比三年前身上的邪气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