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心道难道老张开这个棺材铺子,还有什么说道?
于是就问胖子:“为什么?”
胖子伸出右手挡在嘴前,挑眉说道:“老头子当初跟人打赌,结果赌输了,一大把年纪又没那个脸拜人家为师,所以就开了这棺材铺子。”
开店理由千千万,跟人打赌赌输了开店,这理由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老张跟人打赌赌输了,所以开了这家棺材铺子,怎么听都像是这胖子在忽悠我。
胖子见我一脸不相信的神色,说道:“姜老弟,你还别不信,老头子真的就是因为跟一个大棺材的打赌赌输了,人家要他拜师,他那牛脾气怎么肯啊,所以最后就一商量,选了个折中的办法,开了一家棺材铺。”
我眯着眼睛,看着胖子不着调的样子:“我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怎么看你都在耍我。”
胖子哼笑了一声:“胖爷我有那个闲情逸致,刚才胖爷说的句句属实!听说过柳城的老锤子不?”
柳州老锤子我当然听说过。
华国有句老话,叫吃在广城,穿在苏城,活在杭城,死在柳城。
柳城的棺材,那是出了名的全国第一,而这个老锤子,便是柳城棺材行里,最最出名的一个人,甚至可以说整个柳城棺材行里的匠王。
当然,他有这么高的地位,是有原因的。
据说,老锤子这个人,平生最喜欢在晚上打棺材,因为晚上打棺材,可以让鬼魂来试试他的棺材,舒服不舒服,这叫“夜棺试鬼”。
听到胖子提到这个人,我就问他,说难不成跟老张打赌的,就是这个老锤子?你可别忽悠我,老锤子是柳城人,而且他从不离开柳城。
胖子就笑了,说:“哟,看来姜老弟对棺材行也是略知一二啊!跟老张打赌的确实不是老锤子,但却是老锤子的亲传弟子,他也是申江人,我上午就是去见的他。”
说到这里,胖子一脸信誓旦旦:“只要他老人家出手,别说是阴沉木的棺材,就是九龙石棺,他都能给你整!”
见胖子说的这么自信,我也没再多说。
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果真有个卡车拉来了一副阴沉木棺材,做工相当精致,堪称巧夺天匠。
我还真有点好奇了,这个柳城老锤子的徒弟,是个什么样的人儿。
若是日后有机会,我还真想见一见。
只是,这个时候的我还不知道,后来我真的见到了这位匠王的徒弟,只不过……是在我被封棺的时候。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棺材送过来后,我就给张平打了电话,告诉他棺材已经到了,问他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张平告诉我,因为张家祖坟常年无人打理,如今要修缮,不是一件小工程,估计至少要到四点才能全部结束。
我点点头,在电话里提醒他,尽量在五点前结束,毕竟兰陵公寓那里阴气重的很,太晚估计会出事。
挂了电话之后,看时间还早,我跟胖子就轮流会屋里小睡了一会儿,毕竟晚上又是一场硬活儿。
一觉睡到六点多钟,看到电话上有两个未接电话,都是张平打来的。
我正要回过去,正好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可不正是张平。
张平说祖坟那边已经全部修缮完毕,问我今天晚上是不是就能二次葬?
“可以,你先让人将棺材装车,我回屋准备一下,就跟你去。”我说道。
回了里屋,将胖子喊醒,让他跟我一块过去。
倒不是胖子二次葬能帮上我什么忙,而是我想处理完张家的二次葬后,顺便再去一趟兰陵公寓,看看能不能再下一次古井。
因为我跟胖子还没吃饭,张平总不能让我们俩饿着去帮给他家办事儿,又带我们去吃了个饭。
几个磨蹭,到达兰陵公寓后面的墓地,已经将近八点,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空旷荒凉的墓地,一片死寂。
夜空中,挂着一轮惨黄色的月亮,前方的兰陵公寓被黑暗笼罩着,往后是这片恐怖阴森的荒墓。
夜风吹动着树木,张平和后面几个抬棺的人紧紧跟在我和胖子后面,一个个小腿肚子有有点儿打颤,可见心里有多害怕。
我回头给了几人一人一张凝魂符,帮他们稳住心神,免得等会儿吓出事来。
很快,来到庞氏的坟前。
来都坟前后,我先是围着庞氏的坟头绕了一圈,最后又跺了三次脚。
这是我昨天跟庞氏说的暗号。
随后,我故作虚张声势,让胖子也上前,交给他一叠黄纸和贡香,让他在坟前燃烧,又让张平在一旁跪着磕头,说是安抚亡灵。
张平哪敢说什么,站我我的吩咐就在庞氏的坟前跪了下来,跟胖子一起烧纸。
纸烧到一半,就见庞氏的坟头忽然开始冒起了阵阵白烟。
看样子,庞氏因为是已经收到我的暗号。
不过,看她放出的白烟,我就知道她昨天被邢悦收进聚魂瓶里,伤的不轻,这白烟的阴气很弱。
但张平和那几个抬棺的人,哪里见过这么诡异的事情,几个人还是脸色吓得唰白。
尤其是张平,吓得连连又在坟前磕了好几个头:“太奶奶,有怪莫怪,有怪莫怪啊。”
我说:“先人祖坟冒白烟,看来你家先人是同意二次葬的事了,准备挖坟吧。”
说着,我让后面几个抬棺的人先把新棺放着,过来挖坟。
几人虽然心里害怕,但是有我之前给我的凝魂符,还不至于方寸大乱,犹豫了一会儿,便走了上来,准备挖坟。
我在庞氏的坟前一角,点上一根白蜡烛,随后按照《太阴风水秘录》中记载的,开始朗声念安魂咒语:“墓下人莫惊,移府迁新坟,不动神魂魄,定能护安生。”
随着我的咒语念完,就见那根点燃的白蜡烛的火光,猛不丁的灭了!
准备挖坟的几人,看到这一幕,脸色又是一白,扛着铁锹迟迟不敢开挖。
有个胆子稍微大点的人,就抬头看向我,声音有些颤抖的说:“大师,这……这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