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
徐富贵站在大门前,看着已经西垂的太阳,焦急得在门前来回转。
这都几个时辰过去了,怎么半点消息都没有?
绿竹就在徐富贵的身后,眼睛也是红红的,显然刚刚哭过了。
“妈的,你们这群鳖孙,非得逼我反是吧?”
“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就灭你们十族!”
徐富贵攥紧拳头,怒火中烧。
以前儿子不争气,感觉人生没希望了,他懒得和那些家伙计较。
现在儿子好不容易变好了,他又有希望了,谁要是敢断了他的希望,他就让谁知道什么叫绝望。
“少爷,你回来了!”
这时,坐在台阶上的绿竹猛地站了起来,一阵风般向前扑了过去。
徐富贵也连忙抬头看去,果然看到儿子正双手枕着头,悠闲地从远处走来。
菱纱抱着剑跟在他的身侧,两人的身影在夕阳下拉的极长。
“儿子……”
徐富贵也直接冲了出去,只是没跑两步忍住了。
看着绿竹跑向徐安的背影,他忽然觉得自己一个大老爷们,不好意思和人家一个小姑娘争。
而此时徐安看到跑过来的绿竹,脸上虽然平静,心头却早已惊涛骇浪。
这古代没有罩保护,这妮子跑起来就像是放飞自我,胸前抖动得不是一般的厉害,简直波涛汹涌啊!
“少爷,你可算回来了,你吓死奴婢了。”
“少爷,你没受伤吧?让奴婢给你看看。”
女孩撞进了他的怀里,嘴角带笑,娇躯却在轻微地颤抖。
徐安脑海中那点旖旎的念头瞬间消散了。
自己被忽然带走,这妮子肯定吓坏了。
“没事,你家少爷这么牛逼,有事的是他们,不是你家少爷我。”
徐安抬手揉了揉女孩的脑袋,道:“走吧,咱们回家,少爷我累了,烧水给少爷我洗个热水澡。”
“嗯,回家。”绿竹用力点头,破涕为笑。
“老爹,我回来了。”
拉着绿竹,徐安远远地就冲着徐富贵挥手。
徐富贵努力板着脸,但看到儿子嘴角的笑容,最终肩膀一颓,装不起来了。
“没事就好,知道是谁在害你了吗?”
徐富贵的声音泛着寒意。
“原本我以为是赵睿,没想到是英公世子严蕃和唐枫。”
徐安耸耸肩,笑道:“放心吧,他们得意不了多久了,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会新仇旧恨和他们一起清算。”
“哦,对了,皇帝下旨封我为鸿胪寺少卿,主办京都这届花魁大赛……”
一听这话,徐富贵当场跳了起来,声音拔高八度:“你说什么?你接了?”
“青衣楼的麻烦还没解决,你还敢主动揽朝中的麻烦?”
“你知不知道今年的花魁大赛,北莽,西楚,东秦,南靖以及诸多小国,也都会参与?”
“礼部想方设法想要丢掉的烫手山芋,你敢接过来?”
徐安撇了撇嘴,道:“那有什么?那些家伙没卵蛋,任由其他国家在咱们的土地上胡作非为,但老子不是他们,这种事绝对不惯着。”
“不就是花魁大赛吗?老子就给大炎,给天下诸国一个惊天动地的花魁大赛。”
“老爹,你不用担心,你儿子我牛逼着呢!”
徐富贵怒火中烧,险些忍不住一脚踹了过去:“牛逼?老子看你少说了一个字,吹!”
徐安抬手从额头将自己的长发往后一捋,又猛地一甩头做个帅气的动作,满脸嘚瑟道:“老爹,你请好吧,在我这里没有吹牛,只有真牛。”
说完,他手在绿竹脑门轻轻一敲,道:“绿竹,让人去请一下红袖姑娘过来一下,作为花魁大赛的主角,少爷我该培训一下她了。”
话落,徐安冲着徐富贵扬了扬手,快步进了徐家。
毕竟怀里揣着两颗手榴弹,他也有点慌。
回到家,徐安将两枚手雷放回祠堂,便回了房间。
在绿竹的伺候下,他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便拎着吉他回到了庭院的凉亭中。
花魁大赛诗词他不担心,就算是记不起来了,有手机在随时可以作弊。
他在意的是,怎么样才能给整个大炎,整个天下一个震撼的花魁大赛。
只是想着想着,好点子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前世今生的很多事情也在他脑海中电影一般回放了一遍。
一时间,徐安感慨万千。
他手中的吉他,几乎下意识地波动起来。
有感而发,嘴中也开始哼起了前世最喜欢的一首歌。
“我把故事酿成酒,一两相思一两愁。”
“我敬命运难入喉,再敬人生路难走。”
“我把故事酿成酒,一两心酸一两忧。”
“我敬岁月如海流,再敬往事不回头。”
“……”
他的声音空灵中带着沧桑,瞬间情感倾泻而出。
菱纱正带着红袖进来,刚走到拱门,听到这首歌猛地停下了脚步。
庭院对面的房间也打开了,菱纱抱着剑站在门前,美眸也盯着坐在凉亭中,正拨动琴弦仰头看着明月的少年。
他明明没心没肺,为何歌声充满感伤和意难平?
“我把故事酿成酒,谁与我一醉方休?”
“愁情烦事涌上胸口,上了头。”
“我把故事酿成酒,耗尽这一生何求?”
“万水千山,我只为你守候!”
“……”
凉亭中的少年只是在宣泄一下心中压抑的情绪。
然而,他的歌声听着听着,红袖美眸渐渐泛红,豆大的泪珠从脸颊落下。
不是被徐安的歌声感动,而是徐安的歌声,将她埋在心头的故事给揭开了。
她原本出身书香门第,父亲是江南大儒,母亲是大家闺秀,然而只因为父亲不愿意给赵王做谋臣,赵王便指使他的心腹杜忠,杀了她全家三十余口。
她来京都,流落风月之地,就是为了夺得花魁之位,有机会接近赵王,亲手将他杀了!
菱纱站在门前,此时的她俏脸冰冷,抱着剑的手下意识地攥紧。
她周身方圆百米,寒气逼人,杀意滔天。
她想到了师父,想到了师门,都是因为遭到京都德高望重的大炎国师陷害,惨遭灭门。
她来京都,就是来杀大炎国师的!
唯独绿竹看了看身侧的红袖,又看了看远处的菱纱,再看向徐安时满脸的崇拜。
少爷就是厉害,唱得真好听咧。
不仅感动得红袖姑娘都哭了,连菱纱姑娘也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