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齐临,眼底杀意一闪而过。
朕亲自过问的事,你一个家仆,竟然也敢给朕使绊子?
好胆。
不过,丞相的面子还是要给的,皇帝笑了笑道:“爱卿起来吧,这事和爱卿没有关系,爱卿何罪之有?”
“至于齐管家,他是爱卿的人,丞相自行处置便是。”
范庸头都不敢抬:“老臣惶恐!”
他此时只觉得脸被人狠狠地甩了一巴掌,一张老脸火辣辣的疼。
刚才,他还信誓旦旦的说天下无人敢对皇帝不敬,现在他的仆人先对皇帝不敬了,这个耳光不是一般的响。
“沈如。”
听到女帝清冷的声音,沈如吓得一哆嗦,跪着向前爬了两步:“臣在。”
“崖州缺个县尉,你即日启程,去崖州补个缺吧!”
“无旨,便不要回京了。”
沈如瞬间瘫坐在地上。
他被贬斥了,流放三千里。
崖州,大炎最南端的一座岛屿,酷热难耐,毒虫遍地。
他这世没吃过苦的世家少爷,恐怕没走到崖州便已经死了。
“臣,遵旨。”
齐临趴在地上,整个人都快成一滩烂泥了。
此时,他悔恨无比。
早知道如此,卖齐临什么人情啊!
现在人情没卖到,把自己给先卖了。
“爱卿,现在东风已经接到,接下来怎么做,朕就看爱卿的了。”
“早日解决北境大军的物资问题,朕宽心,爱卿也放心。”
女帝抬手,太监刘安便走上前,牵着她离开凉亭。
只有冰冷的声音在空气中传来。
“至于和徐安的合作,爱卿以后便不要插手了。”
“明日,朕亲自去会会徐安。”
范庸连忙叩首道:“老臣遵旨。”
等皇帝的身影消失在院中,范庸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冷漠扫了一眼管家,范庸道:“杖三十,自断一臂吧!”
齐临当场吓尿了,就他这年纪,别说自断一臂,杖三十直接能将他打死。
“相爷饶命!”齐临惶恐磕头。
“知道错在哪里吗?”范庸声音没有半点温度。
齐临连忙点头:“不该带报复之心,给徐安设置障碍。”
范庸冷笑道:“错了,给徐安设置点障碍,那是看得起他,你最大的错误,是因为你竟然敢伙同司徒璃,对徐安发难。”
“天下皆知赵王与老夫水火不容,你却和赵王府的人联手对付徐安。”
“怎么?你是想要陛下觉得老夫和赵王是面上不合,暗地早暗通款曲了吗?”
齐临错愕地抬起头,脸色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色。
他当时只想弄死徐安,根本就没想到这些。
要是皇帝将这些事和党争联系起来,那皇帝对丞相的信任肯定会大打折扣的。
“老奴……老奴万死!”
齐临脑袋重重磕在地上,他现在终于明白徐安为什么会说他死定了。
恐怕这败家子早就想到了这一层了。
“下去领罚吧,前者为国法,后者为家规。”
范庸淡漠说了一句,重新坐回桌前,继续棋盘上未下完的棋局。
女帝刚上马车,李银衣便回来了:“公子说得不错,徐安身上果然有秘密。有人收买青衣楼的人想要杀他,全被他反杀了。”
女帝双眼微眯:“嗯?他还会武功?”
徐安昨日她可是见过的,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晰,但能感觉到这家伙气虚体弱,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会武功的人。
难道这家伙连这都是演的?
“不,他不会武功。”
李银衣摇了摇头,道:“他身上有一件杀人利器,好像叫什么野牛冲锋枪,青衣楼十几个人一个照面全死了。”
“哦?”女帝愣住。
一个照面能杀死十几个高手的杀人利器,肯定不是什么凡物。
野牛冲锋枪?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
兵器榜上有这兵器吗?
“公子,需要查一下吗?”
李银衣不允许京都有未知的危险存在。
“不用,谁还没有一点小秘密呢?”
女帝摇头,她并不是很在意武器,他在意的是徐安这个人。
有秘密还有胆识,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给徐家送一下请帖,就说明日公子我在醉仙楼摆宴,给他赔礼道歉。”
听到女帝的话,李银衣惊得差点没有跳起来。
“什么?陛下要亲自给那家伙道歉?他承受得起吗?”
“陛下要见他,直接宣他进宫面圣,何必亲自屈尊呢?”
女帝笑了笑,道:“是啊,朕也想知道。”
她是皇帝,天下至尊,所有人在她面前几乎都是唯唯诺诺的。
唯独徐安,虽然只是一介商贾,地位低下,但昨日在宰相府,面对他和宰相范庸却丝毫不怯场,还敢抢丞相的茶喝。
这种无拘无束的人,要么有大才,要么虚张声势。
她很想知道,徐安属于哪一种。
“陛下,还有件事,徐安新收的保镖带着青衣楼的人尸体离开了,目标应该是虎啸堂。”
李银衣道:“看那个女人的气势,怕是想要血洗虎啸堂……”
“哦?血洗虎啸堂?连他的保镖都这么霸道的吗?”
女帝有些诧异,很快又笑道:“那就闹吧,总不能每次都是他们闹朕,也该让人闹闹他们了。”
“朝堂的人收拾不了青衣楼,那就让朝堂外的人试试。”
李银衣眉心跳了跳,没有再说什么。
她有点不明白,为何陛下对徐安会这么有信心。
不就是一个败家子吗?
就算有点本事,有野牛冲锋枪这种大杀器,但面对赵王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想要杀他一个败家子并不难。
与此同时,唐府。
被送回唐家的唐枫已经醒了过来,想到被徐安众目睽睽之下打了一顿,他顿时气得暴跳如雷杀意冲天。
“该死的,徐安,我一定要杀了你!”
“竟敢让我当众受辱,我要让你生死两难……”
啪!
话没说完,一个巴掌直接落在了他的脸上。
站在唐枫面前的正是他的父亲,礼部侍郎唐之敬。
“早就警告过你,你是京都有名的大才子,不要和那个败家子纠缠不清,平白拉低自己的身价。”
“你听了吗?现在被羞辱又怨天尤人,无能。”
唐之敬盯着唐枫,道:“一个败家子,有什么资格成为你的对手?你的对手是那些有真才实学的世子学子。”
“明日英公世子会在醉仙楼给那些世子才子组局,你明日也去参加一下。”
“这是个收买人心的机会,你务必要让他们以你为尊。”
“将来这些人参加科考若是高中,都会成为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