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又前进了几天,这一天来到了丘陵地带,远处一个个小山丘绵延到天边。这地形不妙啊,骑兵可以轻轻松松翻过一座座小山,可步兵辎重部队就麻烦了,推车上山累死人不说,下山也不能放松,一旦放手,车就自己跑了。
刘元帅的大军行进的更慢了,一天勉强前进十几里,还时不时总有翻车的。铁娃他们也不得不帮助民夫推车,毕竟不能没有粮食,而且不久前,铁娃他们自己也是推车的民夫,个中辛苦,感同身受,难免不同情这些民夫。
大军又前进了两天,北军来骚扰的骑兵反倒少了,铁娃觉得有些怪异。这一天铁娃他们正在行军,突然右侧一座小山丘上冒出了许多骑兵,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足有上千人,烟尘滚滚的杀了过来。
千夫长刚刚喊了一声,“布阵!御敌!”铁娃他们忙往百夫长身边聚拢,百夫长领着大家又往千夫长身边聚拢,想要组成一个方阵。然而,南军方阵还没有列好,突然有人大喊一声:“铁鹞子!”
铁娃远远一看,北军冲在前面的果然是几百个重甲骑兵,两三个一组的铁鹞子!铁娃再回头一看,南军的方阵早没了,所有步兵丢盔弃甲,调头就跑,连千夫长都领着几十个骑兵逃跑了!刘二猫急切的问:“张头领,怎么办?”
“怎么办?快跑啊!”说着铁娃领着大家撒腿就跑,粮车辎重什么的,都扔下不管了,只希望北军是为了粮食来的,不要对这些逃兵穷追不舍。
铁娃跑出一段距离后,忍不住回头看,北军骑兵越过粮草车队,继续追了上来!好家伙,想要赶尽杀绝啊!
铁娃又一想,也不怪人家,换了是我也会这样打,先把敌人杀光,然后再回去,那粮草辎重什么的,还不都是自己的了。
可惜此时铁娃他们是被追杀的,而且还是被骑兵追杀,这可怎么逃?铁娃一看前面不远有一座山丘,颇为陡峭,忙喊道:“大家把兵器都扔掉,都跟我来!”众人扔掉兵器,跟着铁娃一路跑上了山丘。铁娃让大家都趴下,尽量不要引起敌人的注意。这座小山丘骑兵应该是上不来的,就怕北军不吝啬羽箭,过来一阵齐射,那大家可就惨了!
没多久,北军的铁鹞子就冲了过来,果然铁鹞子上不了这座小山,绕过去继续跑。然而,跟在铁鹞子后面的弓马骑兵也杀了过来,铁娃心中暗暗叫苦,这些人带的箭可多啊!
铁娃只能在心中默念:“佛祖,菩萨,老君,耶和华,先知,圣人,土地公公,灶王爷,胡黄二仙,白素贞,聂小倩,都来保佑我吧!我可不想被乱箭射死!”
北军弓马骑兵冲过来后,并没有放箭,而是突然一阵骚乱,纷纷调转马头,向后面跑去。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我的祈祷灵验了吗?铁娃大惑不解,回头一看,刚刚冲过去的铁鹞子也乱了套,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大队的南军骑兵,正在围着北军铁鹞子砍杀。
那些南军骑兵也都是身披重甲,但没有用铁链拴在一起。他们有的拿着长杆钩镰枪,专割马腿,有的拿大锤,有的拿大斧,围着北军铁鹞子猛砍猛砸,打的北军溃不成军。打铁还需自身硬,原来南军也有重甲骑兵呀,还如此强悍,只是之前刘元帅点兵时怎么没有看到?
这时,旁边山丘上的步兵齐声喊道:“静塞军威武!鄂元帅威武!”
原来是鄂元帅的静塞军!这些天铁娃也听人讲过,刘元帅打仗中规中矩,喜欢步步为营。鄂元帅却善用奇兵,屡屡出奇制胜。刘元帅帐下的兵虽然多,但大多都是步兵和战车兵,善于守城,而不善于野战。鄂元帅旗下兵虽然不多,但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勇士,尤其是背嵬军和静塞军,向来敢于同北军骑兵野战,鲜有败绩。
背嵬军是鄂元帅旗下的最强步兵,铁娃之前见识过。而静塞军却是鄂元帅旗下最强的骑兵,也是南军的最强骑兵,虽然总数不过三千,但都装备精良,个个勇不可挡,铁娃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北军的铁鹞子被南军的静塞军杀的片甲不留,之后静塞军又一路穷追猛打,朝北军后面的轻骑兵杀去。南军的步兵也跟着杀了回来,重新捡起兵器,跟着静塞军跑。
铁娃忙喊道:“咱们也上,杀过去!”众人跑下山坡,捡起兵器追了上去。刘二猫边跑边问:“张头领,咱们这两条腿的,哪能追上人家四条腿的啊?”铁娃笑着说:“他们总有被打下马的,静塞军吃肉,咱们喝汤,追上去抢点东西,才不枉此行。”
静塞军骑的都是好马,虽然装备较重,但也不比北军轻骑兵慢多少,加上北军落败溃逃,队形乱了,互相阻挡,更降低了速度。静塞军追上去猛砍猛杀,北军轻骑兵顿时哭爹喊娘,无数人落马。
落马的骑兵基本上等同于瘸腿的公鸡,战斗力大打折扣。南军步兵追上去,刀砍枪刺,一顿收割,把他们就地打发回老家了。还有些南军的老兵油子,对砍杀敌人没什么兴趣,专门扒死人盔甲,扒掉盔甲再扒衣服,搜罗各种值钱的东西。不一会儿,北军骑兵的尸体就都赤条条的了,真是输的连内裤都不剩。
铁娃对财物不感兴趣,跟着静塞军一路追杀,接连翻过了几座山丘,慢慢的身边就只剩下二牤子和二傻子两个人了。铁娃知道北军兵败如山倒,其他人应该都没有危险,只是停下去搜罗战利品了。二牤子老实,二傻子傻,只有这两个人跟着铁娃一路往前杀。
前面渐渐看不到北军踪影了,静塞军追出去十几里,把这一千多个北军骑兵杀的一个不剩,也都撤了回来,聚在一个小山脚下重整阵型。铁娃也跑累了,就坐在静塞军不远处休息,同时也好近距离瞻仰一下南军的最强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