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杜黑子这种泼皮无赖,多说一个字都是废话,骂他都会脏了自己的嘴。铁娃从小不爱打架,但是铁娃深知,面对这种无赖时,绝对不能服软。他们最是色厉内荏,最能欺负老实人,你若在他们面前显出半点软弱,他们会把你欺负死。
铁娃握紧了拳头,准备跟杜黑子拼了。同时铁娃心里也在盘算,这杜黑子差不多四十岁,体力已经过了巅峰期。自己刚刚二十五岁,正是年轻力壮,血气方刚,所以自己身体上应该是占优的。另外杜黑子这几天只能吃人家喂狗的剩菜,而铁娃至少三餐按时吃饱,所以在体力上应该也是占优的。论个头,两人差不多高,也都不胖,但是杜黑子更瘦一些,所以铁娃应该是全面占优的。
如果那杜黑子没有学过什么武功,也不是什么天生神力的话,那么开打以后,铁娃应该是可以轻松碾压他的,就看铁娃想怎么虐他了。
铁娃瞪着杜黑子,就等他先动手,然后就先给他来一顿王八拳,常言道,乱拳打死老师傅,何况一个杜黑子。把他打趴下以后,再上去踢他脑袋,踢他腰,踢他裤裆,踢废为止。
铁娃正在酝酿,刚准备动手,突然一个声音高叫道:“杜黑子!放手!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你他娘的是嫌命长吗?”说话的正是局头老唐。
杜黑子手一软,并没有完全松开铁娃的衣领,讪讪的说,“唐爷,我跟这小子闹着玩呢,您别当真。”
铁娃一耸肩,甩开了杜黑子的手。杜黑子马上又说道:“唐爷,您看这小子牛哄哄的样儿,太目中无人了!唐爷,怎么说咱们都是老相识了,您说我该不该教训教训他?”杜黑子反倒来装老实人了。
只见那唐爷不紧不慢的叫了一声,“杜黑子。”杜黑子马上应道,“在呢,唐爷。”唐爷紧接着说道:“滚!”
就一个字,顿时喷的杜黑子面皮发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杜黑子忙转身灰溜溜的走了。唐爷又对铁娃说道:“张兄弟,让你见笑啦。这杜黑子没脸没皮,着实讨厌,希望你别跟这厮一般见识。以后他若敢再惹你,尽管来跟我说,我定不饶他。”铁娃说道:“多谢唐爷,我也没把他当回事。小弟先告辞了,明天再来玩。”铁娃说完就往外走。
出了破庙后,铁娃的心渐渐平复下来。走着走着,铁娃心里忍不住担心起来。刚刚一阵热血沸腾,铁娃恨不得跟那无赖杜黑子拼命,现在想想,真有点后怕。常言道,槽里无食猪拱猪,见钱眼开狗咬狗,如果那杜黑子刚刚真的狗急跳墙,铁娃还真未必吃得消。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这杜黑子何止是小人,简直就是一条穷途末路的疯狗!
铁娃越想心里越虚,一路上不住的四下里张望,防备杜黑子偷袭。好不容易熬到了福来客栈前,铁娃探头往旁边酒楼门前张望,不见杜黑子在那边。铁娃心里更没底了,不知道这疯狗躲到哪里去了,想搞什么阴谋。
店小二看到了铁娃,叫道:“呦,客官,今天来的这么早,想是办完事了?”铁娃点头应着,心里却想,我哪里办完事了,都怪这杜黑子 ,否则我现在正应该在前面巷子里帮助那姑娘呢。想到这,铁娃问道:“小二哥,打听一下,前面那酒楼后面有个巷子,你熟悉吗?”
店小二竖起食指,诡异的坏笑着说:“哦——,原来如此,客官是想去那瓦罐胡同里会个姐儿啊,哈哈。不知道客官跟哪家的姐儿相识啊?”
铁娃忙说道:“别误会,别误会,我没去过那地方,就是随便问问,不知道那边得多少钱啊?”
“这个嘛,您也知道,咱这猪嚎驿是个小地方,比不得那大城里的青楼。咱这城里只有瓦罐胡同里有几家养姐儿的,加一起也就十来个姑娘。论姿色嘛,也就勉强看的过去,多数也就是中人之姿。过去找个姐儿快香一下,也就十个钱。若要喝几杯酒,听个曲儿,慢慢乐一会子,估摸着得百八十文钱。若要留在那,乐到天亮,可能就得几分银子啦。”店小二一五一十的介绍。
铁娃也坏笑着说:“小二哥,你倒是很熟悉嘛。”店小二忙摆摆手说:“说不得,说不得,我可没去过那地方,我都是听旁人讲的。我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呢,我这辛辛苦苦挣几个小钱,还留着做老婆本呢。”
铁娃也不再逗他,伸手摸着口袋,又踌躇了。到底去不去呢?如果去找那个姑娘,自己这点钱倒是够一次快香了,勉强也够听个曲儿,喝几杯酒。然后呢?怎么对那可怜的姑娘说?我看你可怜,所以来嫖你?还是干脆不说,只是消费完就走,那不彻底成了嫖客了吗?否则该怎么办?直接过去把几十文钱扔给那姑娘,就说我看你可怜,这是施舍给你的。那不简直就是侮辱人家的人格吗?
铁娃一时犹豫不决,店小二瞧出了端倪,“客官,您是去还是不去啊?如果要去呢,小的给您介绍个盘儿好的姐儿,如果不去呢,您得快点订房了,今天来了不少逃难的人,剩下的客房可不多了。”
算啦,都是无情人,莫做多情语。
铁娃终于决定了,“给我订一间三等客房,要干净点的。”说着把五十文钱递给了店小二。店小二接过钱,高声唱道:“好嘞,三等客房一间,给您留好了。”
小二进去柜台交钱。时间大约是下午四点多,天黑还早,铁娃就朝城中心走去。铁娃又想起了上午见到的锤子姑娘,想去找找她,看看她究竟是什么来头。
走着走着,路边一个小杂货铺吸引了铁娃的注意。铁娃走进那间小铺,里面只有一间房大,几个板凳上架着长条木板,木板上摆着各种杂货,油盐酱醋,针头线脑,几面墙上挂着各种常用的工具,有菜刀,锄头,砍菜刀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