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娃走到街心时,一阵风吹过,胳膊上凉飕飕的,铁娃才意识到,当前的季节不是穿短袖的时候。不知道哪里能买到衣服,也不知道这三文钱能买多少布,算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街上行人不多,多数穿着布衣,没见什么锦衣华服的,看来这只是一座小城,没什么富贵人家。行人懒散,街角向阳处蹲着几个乞丐,不时有人向铁娃瞄一眼。幸好没人太过关注铁娃,虽然他的衣着打扮与当前环境格格不入。
铁娃左手捧着铁碗,右手抱着左臂,哆嗦着来到包子铺前。包子铺老板是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嘴上留着小胡子,看上去有四五十岁,他身穿灰色粗布衣裳,头上裹着灰布巾,正在忙着搬蒸笼。
铁娃怯生生地问道:“老板,包子怎么卖?”那老板看了一眼铁娃,见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后生,衣着怪异,头上留着短平头,僧不僧俗不俗的,便不耐烦的说:“什么怎么卖?每天怎么卖就怎么卖。”
铁娃心想,这老板怎么这态度,哪有这样做生意的,我哪知道你每天怎么卖,你这连个价目表都没有。铁娃刚想发作,但转念一想,算了,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别得罪人。于是铁娃强挤出满面笑容,又问道:“老板,我是问你这包子多少钱一个?”
那老板斜眼瞄着铁娃,轻蔑地说:“你这番子好不麻烦,连包子都不会买,看来你们那胡人地方是根本吃不上包子的。”
原来他把铁娃当成了胡人,铁娃忙赔笑说道:“对对对,我们那没有包子,求您指教!”那老板脸上显出几分得意,冷笑一声说道:“那番子,你听好了,肉包子五文钱一个,素包子两文钱一个,一笼八个,买一笼让一个。”
铁娃掂量着手里的铜钱,肚子里又开始咕咕叫了,吃一个包子完全不顶用啊,想多买钱又不够,只好哀求道:“老板,您看我这只有三文钱,您能不能……”
后面的话铁娃实在说不出口了,幸好那老板也明白了,铁娃希望他卖给自己两个包子。那老板不耐烦的说:“你这穷番子,跑到我们汉地来做甚?罢了罢了,今日俺只当是打发叫花子,三文钱卖给你两个素包子,这其中有一个是漏了馅的,你可别嫌弃!”
铁娃忙点头答应,把铜钱递给老板,心想别管他露馅不露馅了,哪怕是包子皮也能充饥啊。那老板拿一片油纸,包了两个包子扔在了铁娃的铁碗里。
铁娃忙走到一个胡同里,找个避风的地方蹲下,也不管那包子有多烫,几口把包子吞下,肚里才算稍稍有了底,然而他显然还没有吃饱。
铁娃一阵心酸,忍不住骂道:踏马的,别人穿越之后又是当王爷又是当驸马的,享用不尽的锦衣玉食,还有那娇妻美妾,怎么老子穿越过来却成了乞丐?饥寒交迫的,这什么事啊!如意啊如意,你是想玩死我吗?
一阵风吹来,铁娃打了个冷颤,本能的抱紧双臂,这时他怀中的铁碗里响了几声,像是金属的摩擦声。铁娃端起铁碗一看,里面竟然又出现了三枚铜钱,又是三文钱。
天啊,原来是这样,所谓花不完的钱,就是这三文钱永远都花不完啊!如意啊如意,你就这点能量啊!简直是弱爆了!
铁娃忙站起身,又跑到包子铺前,满脸堆笑的说:“老板,您看我这还有三文钱,您能不能…”
那老板啐了一口说道:“你这番子好不狡猾,明明有六文钱,却只拿出一半,扮可怜,来占我便宜,我呸!”
铁娃忙解释说:“老板,不是啊,这三文钱我也是刚刚才找到的,没想骗你啊!”那老板又啐了一口说道:“少罗嗦,素包子两文钱一个,半点儿都不能少!”
铁娃无奈,只好用两文钱买了一个素包子,几口吞下,然后端着铁碗回到巷子里蹲下。铁娃盯着碗里仅剩的一枚铜钱,口里念叨:“再给我变出几个钱来,爷还没吃饱呢!而且天这么凉,爷爷得买件衣服啊,否则还不得冻死!”
等了许久,铁碗里始终只有一枚铜钱,圆圆的钱,方方的孔,跟铁娃大眼瞪小眼。铁娃把铁碗摇了摇,晃了晃,掂了掂,还是只有一枚铜钱。
铁娃怒了,抓起那一枚铜钱,抬手扔出巷子口,暗暗骂道:踏马的,就这一个铜子儿,连个包子都买不到,要你还有什么用!
不一会儿,巷子口走过一个乞丐,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他捡起那枚铜钱走了。铁娃心里更烦躁了,那叫花子起码还有一身衣服,至少不用挨冻了,而自己现在竟然连叫花子都不如了。
想到这,铁娃不禁又打了一个冷颤。这时他怀里的铁碗中又响了,铁娃忙举起碗一看,里面又有三枚铜钱了。OMG,原来是这样,这三枚铜钱只要花光了,碗里就会重新出现三枚铜钱,如意啊如意,你还真是调皮啊。铁娃心情稍稍好了些,因为自己至少饿不死了。
铁娃跑出巷子,又买了一个素包子吃掉,花了两文钱,之后把剩下的一文钱扔给了一个乞丐。碗里果然又出现三枚铜钱,铁娃又拿去买包子,如此反复了几次,虽然吃不到肉,但至少把肚子填饱了,只是那老板每次都骂骂咧咧的。
七个素包子下肚之后,铁娃看着碗里的三枚铜钱,心里琢磨着,目前来看,饿是饿不着了,但是衣服的问题该怎么解决呢?这三文钱是不可能买到衣服的,总不能去买布头吧,自己又不会缝制衣服。折腾半天,温饱的问题才解决了一半。
眼看着日色偏西,估计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现在还是一天中温度最高的时候,铁娃都冻得哆哆嗦嗦,等到天黑了,还不得冻死!
铁娃抱着胳膊,在街上晃悠,一边熟悉环境,一边琢磨怎么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