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可以做错事不付出代价,特别是弱者。”
“而弱者,哪怕没有做错也要付出代价。”
王二狗身如离弦之箭,一个纵跃便跳上城头。
可供奔马驰骋的城墙上,武者慌不择路如同下饺子般跳下城墙。
未成武者的普通人及士卒拥挤间不断有人被踩死,更被挤下城墙摔死摔残。
王二狗的出现更是如同在滚烫的热油中倒入一桶水,使局势更加糜烂。
“成为我武道之路上的养料吧。”
王二狗轻声自语,身形一动便化为狂风,沿着城墙甬道袭卷,将所有生命绞杀殆尽。
生命极速的消亡,让亲眼目睹的居民惶恐暴动。
本就被屠城言论植入心底的他们,此刻更加确定无疑。
没有人考虑凭王二狗一人能不能做到屠城,他们只知道王二狗正在这么做就足够了。
二十个呼吸还是三十个呼吸?没有人计过数,王二狗也没计过数。
但城墙上已经空了,空得只剩风吹起尘埃,撒向远处,撒向城中每一个角落。
可这只是开始,真正残酷的杀戮在城内,在王二狗将城墙上清空后跃下时,地狱的大门彻底被打开。
一个不会累,实力又强横的武者落进蚁群里,所造成的后果将是难以想象的。
到处都是疲于奔命的人流,更应慌乱使房屋燃起大火,滚滚浓烟加上炽热的火焰,让连山城化为炼狱。
可没有人注意到,那本该空无一人的城墙上,不知何时出现了数道身影。
他们看着城内的一切,看着那道已经没了理智的杀戮机器,眼中尽是忌惮恐惧,偏又有狂热混杂。
“如此实力已绝非淬肉境武者可比,从丁兴来伏首算起,这才过了两日时间,真是不可思议。”
这数道身影全是逃跑后的钱家之人,说话的正是钱睿渊。
他们非但没有离开连山县,反而又出现在了这里。
数人站在城墙上却刻意隐藏身形,生怕被杀戮成狂的王二狗给看到。
若是再被杀上门,可就没机会再跑了。
此时的钱睿渊正为王二狗提升实力的速度惊叹,对那四处奔逃的人视若无睹。
“族长,既然确定了那王二狗是以杀戮生灵提升实力,那照这样杀下去,他的实力岂不是会更强,我们做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一名钱家长老面色凝重,语气担忧,内心充斥着不解。
不止是他,其余钱家之人也有同样的疑惑。
此时既然被说了出来,众人便纷纷把目光看向钱睿渊,希望他能解答这个疑惑。
到现在钱睿渊便也不再隐瞒下去,因为事情做到这个地步,离成功也只是时间问题。
而钱家付出那么大代价,要是没个解释,这些长老族人可就要对他兴师问罪了。
“诸位别急,其实在这之前我已跟血刀门联系上,做这一切自然是为我钱家的兴盛。
只要这魔头落在血刀门手里,整个钱家都将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众人不清楚这又跟血刀门有什么关系,直到钱睿渊将私生子,拜在血刀门长老座下的事情说出,他们才知道钱睿渊居然藏得那么深。
到这里依然不能让众人理解,直到钱睿渊道出怀疑王二狗身怀重宝,又或是修习强大魔功之后。
所有人都差不多理清了思绪,他们不是笨人,自然知道钱睿渊这是在为血刀门谋划。
目的是献上王二狗,以此使血刀门福泽钱家。
虽然有损失,但只要成功的话,这点损失根本不能跟收获相比。
基业没了再建,族人没了再生,但翻身的机会没了那就再难寻找。
风险的确是大,几乎是钱睿渊一手促成,但事已至此哪还有回头的余地。
一旦走了那就直接走到底,可明白归明白,心里的担扰却是半点都没有减弱。
“可这事要是朝廷怪罪下来,别说什么荣华富贵,就是血刀门也承受不住朝廷的怒火吧。
还有让他这么杀下去,以那魔头实力增长的速度,万一血刀门来人也无法镇压又该如何。”
这次族人的问题钱睿渊没有马上回答,前一个还好说,但后一个却也正是钱睿渊所担心的。
为什么会担心朝廷怪罪,因为那王二狗会屠城的言论正是钱睿渊让人传播的。
这也是他不得已而为之,实属冒险侥幸的非常手段。
谁又能想到王二狗居然不受秘法炼铁手的影响,这至关重要的一步不起效用。
意味着所做的一切都将没有意义,反而葬送了整个钱家。
失败自然是不甘心的,又不想眼睁睁的看着王二狗离开连山县。
因此就得想办法把他拖在这里,拖到血刀门的人来,不用多久,只需要两三个时辰就行。
所以提前收到消息的钱睿渊带人逃出庄园,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让人在城中传播谣言。
以此激起居民的恐慌,而屠城是多么恐怖的言论,高压之下必有反抗。
这样一来也就顺理成章了,只要他们跟王二狗对上,激起王二狗的杀性,那把他拖在连山县便是板上钉钉的事。
前提是王二狗还会回来,因此这事也有侥幸的成分在内,结果很明显,幸运是站在他钱睿渊这边的。
还有更重要的是城中之人相信屠城言论,钱睿渊最不担心的就是这个。
一个动辙灭门,杀人成灰的魔头,屠城修炼魔功很难理解吗?那对魔头来说是绝大概率都能干得出来的事。
实在是王二狗的身份太有说服力,想不让人相信都难。
这样一来进可以拖住王二狗,退也不过是传谣之罪,随便推出个替死鬼就能把钱家摘干净。
至于这满城性命,便是他钱家往上爬的踏脚石,钱睿渊觉得这是他们的荣幸。
“朝廷怪罪?怪罪什么?这都是魔头王二狗所为,与我等何干?血刀门来镇压此魔,朝廷还得奖赏呢。”
“而我钱家报信有功,救万民于水火,都是为朝廷分忧,乃燕国子民的本分,更无过错。”
钱睿渊满脸的忠君体国之色,话语表情之真挚让族人说不出话来。
这族长之位合该由他来当,他们自问达不到这种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