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城头的厮杀并不激烈。
因为打来打去都是那么几个大帝，也没有生死之分，都快要打熟悉了。
陈夏只要一出场，晏子便要出场与他对峙，两人其实也打不出个什么花样来。
晏子还会趁乱和他聊会天，“陈圣，停一停，歇一下，别打的这么用力，你又打不死我。”
这确实是实话。
但陈夏却并未放缓仙剑挥舞的速度，更渐用力厮杀，三道准帝的实力尽数施展，但最终也就是个平局。
晏子不想打架，三道准帝的陈夏便杀不了他，即使唤出心魔也是如此。
替身道别的不行，保命一直有一手的。
城头如今很难见到圣人的身影，差不多是死干净了，就剩大帝们坐镇城头之上，看天道的日夜轮转，不时出城头厮杀。
后勤处的炼药师们大多也回了各自的星域，炼制的丹药太多了，根本用不上。
四道的刑官大帝也许久没有回城头了，不知道是挡住了天道清算，还是没挡住。
陈夏也不在意这些了，坐在城头上甚至研究起了围棋，准备进入全新的领域。
形势是不利的，心态是良好的。
厮杀疲惫，不见生死，便往后拖着。
在夜晚无厮杀时，晏子便喜欢来找陈夏说话，跟他商量道。
“陈圣，陈哥，要不咱们两个合计一下，你别用那大神通，我也假模假样的打你，怎么样？”
“不行，我还得杀其他的大帝。”陈夏摇头，再皱眉问道。
“你怎么比我还怕死？”
“因为你确实能杀我啊。”晏子也皱着眉头，苦恼回道。
两个都是实诚人，也不打谜语。
许是觉得生死厮杀的问题太沉重了，晏子又转而谈论些其他的话语，轻笑道。
“其实以你的天赋，完全可以跑到万界去嘛，等着天道降临，说不定都成至高了。”
“跑不掉。”陈夏摇头，“我只能一个人跑，身后却还有很多人等着我救，我是一宗之主，便要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
“还好我是孤家寡人。”晏子偷笑一声，又低头叹气，“但孤家寡人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导致我现在想和人聊天都得找你。”
“对了，你知道至高者武帝长什么样子吗？”晏子又好奇问道。
“人样。”陈夏回道。
晏子翻了个白眼。
“说得像谁不是人样似的，我老早就听说了至高者武帝的传说，想要见识一番，上次他与天道厮杀，太过震撼了反而没见着，可惜了。”
“往后有机会的，说不定你就被武帝路过一拳打死了呢？”陈夏安慰道。
晏子一愣，想了想还确实真有这么个可能性，当下就皱起眉头了，朝陈夏问道。
“你认识武帝不？”
“有丁点交情。”陈夏答道。
“那我被武帝路过快一拳打死的时候，你能帮我求情不？”晏子再问道。
“不能。”陈夏摇头，再笑道：“但是我可以帮你收尸。”
他笑得确实挺高兴的。
晏子闷闷不乐的走了。
往后厮杀又拉扯了些许时日，在流水观主出去厮杀的时候。
天道骤然射来神光，比任何神通术法都要蛮横，像是最顶尖的大道，稳稳的落下流水观主身上。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流水观主的身躯瞬间坠落，砸到前线由数十个星域堆积起的城墙上，竟然是砸碎了大半个城墙星域。
他就躺在其中，胸腔不断流血，面色苍白，瞳孔开始溃散，神识已经消逝。
是要死了。
一道剑光瞬间拉开，出现在流水观主身前，陈夏袖袍一甩，大片大片的大药朝流水观主嘴里灌去。
其他大帝也陆续而来，在一旁沉默看着。
直到天鹤大帝开口，摇头道：“没用的，这是天道发怒，单独清算他一人，连帝药都救不回来，算了吧。”
陈夏呆站着，大药从手心撒落。
确实是救不活了。
因为流水观主已经死了，死于天道。
所有大帝都不忍心，可又能怎么样呢？
陈夏摇头，无奈的回了城头，继续研究那围棋。
流水观主的遗体被运回了后面的星域，说是要回他的家乡去。
突如其来的天道清算提醒了在场的所有大帝，证明天道已经开始发怒了，要推动降临。
今夜很暗。
陈夏独坐在城头高处，瞧着空荡荡的城头，总有些话说不出口，那些斑驳血迹早已深深印刻在城墙上，也洗刷不掉。
不经历战争，便不会感同身受，这句话确实有道理的。
陈夏忽得转头，他听见了其他动静，以为又是晏子，摆手道。
“今日不闲聊。”
“我想你还是该与我聊聊。”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俊俏的男子走到了陈夏面前。
陈夏认得他。
是武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