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山一楼?
内山家长子!
“内山大少您好!”
千叶英助微笑着应道:“真没想到,我有这个荣幸,居然接到了您的电话。”
“千叶副司令官阁下太客气了。您代表帝国驻守鸢都城,实在是辛苦的很,我们应该多多联络,尽可能多的为千叶副司令官阁下提供必要的支持和帮助才是。”
话锋一转,内山一楼用沉痛的语气说道:“陆军省转达了您传送回来的消息,说我三弟在鸢都城身患重病,我们内山家倍感震惊之余,也为我三弟日夜操劳,为家族为帝国效忠的精神所感动,所以,决定把我三弟接回国,进行一下深入治疗。”
这是要把内山结城从鸢都城撤走的意思。
千叶英助心头一跳,问道:“内山大少,这是内山老先生的决定吗?”
“是的,这正是我父亲的意思。”
内山一楼叹息道:“我父亲说,我三弟性子太急,有些时候做事情不注意方式方法,这次的病情,应该就是急火攻心所致。为了我三弟的健康,还是要多多休息才是。”
千叶英助听明白了,内山家并不只是接到了陆军省的通知,而且应该也做了一些调查工作,了解了一下内山结城患病的前因后果。
他微微皱眉,说道:“内山大少说的是,内山先生的性格的确是急躁了一些。这种性格,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直接投入具体工作,我相信是一把好手。但在事情未定之前,这个性格容易对某些事情的决断产生极其严重的影响。”
“啊哈!千叶副司令官阁下的分析非常独到,至少我是非常欣赏的。”
内山一楼打个哈哈,说道:“这样吧,明天我就到鸢都城了,咱们见面再聊,如何?”
“您明天上午就到?”
千叶英助大吃一惊,诧异的问道:“您现在已经在中国了吗?”
“我三弟前往鸢都的时候,我就已经在中国了,我一直都在协调栈桥港的轮船事宜。”
内山一楼说道:“不过,因为我三弟的病情,我以后恐怕要把他没有做完的那部分事情一并承担起来。想想这个事情,我就觉得我快要愁死了。以后,还要请千叶副司令官阁下多多关照。”
“内山大少客气。”
挂了电话之后,千叶英助坐在椅子上把刚刚这个电话之中传递出来的信息仔细思考了一下,渐渐梳理出一个脉络。
内山家是做金属冶炼事业的,家大业大,对于这次接受陆军省的命令,来中国筹备建造矿石经营公司还是非常重视的,不单单派了第三子内山结城来鸢都城打前站,还把长子内山一楼派到了栈桥市做后勤工作。
不过,兄弟之间明显并不同心,内山一楼对于内山结城的位置并不满意,甚至还可能心怀愤怒。
这一次内山结城因为和叶正文的冲突倒下,内山家获知详细内情之后,固然有愤怒的声音,但在内山一楼这里,却是欢喜的。
不可否认的是,内山结城一旦倒下,或者永远都站不起来了,对于内山一楼来说,是最好不过的好消息了。
因此,内山家族有些人比如内山老先生,或许会对让内山结城“急火攻心”的叶正文极其不满,甚至杀心四溢,但内山一楼并没有这种愤怒。
恰恰相反,内山一楼应该还会对叶正文暗藏感激。
如果没有叶正文这次出手,只怕轮不上内山一楼来鸢都城坐镇。
“大家豪族的内斗,是用同族的鲜血来书写的呀!”
千叶英助不无感慨。
但转念一想,他还是不能完全放心。
这个事情,之于叶正文,真的能够这么简简单单的结束吗?
……
……
夜深了。
医馆二楼的卧室里,叶正文和邱蔚然并肩躺在床板上。
灯光已经熄灭,只有室外的微光,让这个卧室里多多少少还有一点影影绰绰的亮。
“你猜的没错,内山家族的确是做矿石生意的。”
邱蔚然告诉叶正文说道:“内山结城提前来到鸢都,应该是为了考察鸢都的一些基础设施和交通问题。与此同时,他们家族还有一个内山一楼也在栈桥市活动,主要负责船舶的问题。”
“内山一楼?”
叶正文好奇的问道:“他跟内山结城是亲戚?”
“亲兄弟,内山一楼是哥哥,内山结城是三弟,他们家还有一个次子,叫做内山层楼。”
邱蔚然说道:“更加详细的消息暂时没有,但是就他们兄弟俩的分工来看,内山家族应该是更加看重内山结城一些,内山一楼这个长子反倒处于一个可有可无的境地。否则的话,被派到鸢都城的应该就是内山一楼了。”
“要照这么说的话,内山家族内部应该很不安定。”
叶正文说道:“据我的了解,日本的传统是长子继承全部家业,其余的儿子要么成为长子的附庸,要么净身出户,自己出去创立新的事业。内山一楼作为长子反倒被排挤,内心深处未必会服气呀!”
“所以呢,这次你可能误打误撞,帮了内山一楼一个忙,让内山一楼有机会拿到一个重要的契机。”
邱蔚然轻轻笑了,撑起上半身,侧卧着看着他的脸,温柔的说道:“搞不好,你还能跟内山一楼成为朋友呢!”
“我看你笑得这么温柔,为什么心里阵阵发麻?”
叶正文有点无奈的说道:“你是希望我给你搞到那三个专家来鸢都城的具体消息?”
“你比任何人都拥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嘛!”
邱蔚然咯咯笑了,说道:“谁让你是我身边最最伟大的福将呢?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好像你都能插一杠子似得。”
“那你得等。”
叶正文枕着自己的胳膊,说道:“至少得等到内山一楼来到鸢都。”
“我很有耐心的。”
邱蔚然轻笑道:“所以我一定能够等到你的好消息。”
“可我心里其实是很焦躁的。”
叶正文坏坏的看着她,指指自己的脸,说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就罢了,还是同一个被窝,你说我要付出多么大的力量,才能压制住这种焦躁?”
“呸!”
邱蔚然在黑暗中白他一眼,忽然靠近上去,准备在他脸上啃一口,以资鼓励。
就在这个时候,楼下忽然隐隐传来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