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天的太阳早早升起,把新一天的灼热气息早早烘了起来。
邱蔚然趁着气温还没升腾太高的时候离开家门,去医馆上班。在路上买了早餐走到了海货店门口,刚刚把门板卸下来的于掌柜招呼她:“邱医生早啊!”
“于掌柜早!”
邱蔚然笑着回应:“天这么热,您怎么这么早就开门了?”
“昨晚吃的大包子太好吃了,老惦记那个味儿,大半夜都没睡着!”
于掌柜说:“早上睁开眼我还想,要不要一会儿厚着脸皮去问您一句,啥时候再包大包子,千万记得招呼我一声。”
这话听着貌似没毛病,但邱蔚然听出来的另外一层意思是:于掌柜着急着找她。
“多谢您捧场。”
邱蔚然转身进了海货店,说:“你店里我经常来,还真没仔细看过你都有什么好东西。我瞅一眼,下次换个别的馅包包子,再请您品尝品尝。”
“那敢情好,我带您看看我这些海货……”
俩人有说有笑转到里面的小储藏室,脸上的笑容就都收了起来;邱蔚然问:“于掌柜,出事了?”
“出了点问题!”
于掌柜点点头,说道:“昨天晚上,咱们在老驴市街的那个兄弟,姓沈的那位,听着打水过道、福盛街那一带枪声不断,就出去打听了一下,确认志明暴露了,枪声是因为特务队在追捕他。”
“志明?宋志明?”
邱蔚然脸色微变,问道:“他怎么会暴露?”
“具体到底怎么回事现在还不清楚,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特务队没抓住他,叫他跑了。”
于掌柜迟疑了一下,又说:“志明在长盛街有个相好的叫兰英,昨天晚上让特务糟蹋了。”
“该死!”
邱蔚然皱紧眉头,问道:“那这个兰英现在怎么样了?”
“只能确定人还活着。”
于掌柜说:“她家昨晚动静挺大,周边不少人都听到了,今天早上倒是聚了不少百姓围观,不过,没怎么敢往前凑的。小沈更不方便,只能在外围打听打听。”
“想想办法再落实一下,如果可能的话,照顾照顾吧。”
邱蔚然叹息道:“她虽然不是咱们的人,但毕竟跟志明有旧。尤其一个女人出了这种事,肯定不会太好过。”
“明白!”
于掌柜点点头,又问道:“志明那边,听说他昨晚是掉进了白浪河,被河水冲走了,小沈也想办法去找了,有消息的话会及时告诉我。”
“我知道了。有消息也告诉我一声。”
邱蔚然深吸一口气,说道:“志明是咱们的弟兄,只要活着,咱们就不能放弃他!”
……
……
因为宋志明和兰英两个人的事,整个早上邱蔚然的心情都不是很好,看上去有点无精打采的。
叶正文看她怪怪的,端着茶杯在她医案前面晃悠一圈,好奇的问道:“蔚然,昨晚没睡好?看你这么没精神呢?”
“天热,睡不大着。”
邱蔚然信口胡诌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场雨,下了雨就凉快了。”
“谁说不是呢?”
叶正文也跟着抱怨道:“最近这天气是太热了,晚上在屋里躺着都跟在蒸笼里一样,我跟狗蛋现在俩人一晚上得起来冲好几回凉。”
俩人正说着话,一辆小轿车停在了医馆门口。
在门口擦玻璃的二流子也是看人下菜碟,知道不管来的是客人还是病人,坐着小轿车来的肯定都是有钱人,二话不说,就直接迎出门去。
结果,前车门一开,从车上跳下来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二流子一看就不免意外起来:“是你啊!”
这个女孩子穿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看着文文静静的,貌似属于那种给把椅子一坐就能半天不动弹的,但二流子知道,这女孩子换上学生装,能跑能颠,还能上街撒传单贴标语——不是别人,正是翟梓悦。
“刘大哥您好!”
翟梓悦首先问好,然后跟一名中年妇女一起搀着小轿车后排车座上走下来的中年男人,问道:“刘大哥,叶大夫在吗?”
“在在在……”
二流子上前一步,准备接手搀扶中年男人的活儿,说道:“翟小姐,门口台阶有点高,还是我来吧。”
“我已经没事了,是叶大夫把我治好的。”
中年男人呵呵一笑,说道:“今天我是专程来向叶大夫致谢的。”
二流子就有些意外了——没见这人来过医馆,也没见叶正文出过诊给他看病,叶正文啥时候给他治好的病?
他哪里知道,这个中年男人名叫翟弘盛,是翟梓悦的父亲,此前一个月吃不下睡不着,中西医全看遍了也没见好,昨天叶正文凑巧在医院撞见,一味大黄就把他的病看好了。
本来翟梓悦和妈妈郝清秋看翟弘盛回家后病虽然好了,身体还是比较虚弱,想让他在家休养两天呢,结果翟弘盛大病初愈,吃过饭之后坚持要来拜会叶正文,母女俩也只能由着他。
“翟先生您太客气了!”
叶正文看着翟梓悦家司机随后抱进来十几盒礼品,在会客区的茶几上堆得跟小山一样,格外不好意思,说道:“我那也是举手之劳而矣,再说了,给您吃的药还是人家医院去给买的呢!实在当不起您这番重谢。”
“叶大夫客气。”
翟弘盛感慨的说道:“生这次病,您叫我看明白一件事,一个好大夫和一个庸医的区别就在于,庸医让你吃一肚子药,未必有一样药管用,而好大夫一味药就能治好大病!原来听人传,说叶大夫医术如神,翟某还有些质疑。昨天一见,真是名不虚传呐!”
“这事其实也怪我们自己。”
郝清秋说道:“当初请了吕德庸老先生给看过,吕老先生倒是推荐过叶大夫,是老爷觉得吕老先生这么大名头的名医都看不好,指望中医肯定是不行了,这才去看了西医。没成想,兜兜转转,还得是叶大夫出手。”
“翟先生翟夫人这么夸,我会脸红的。”
叶正文哈哈一笑,又说:“病人以疾苦相托,做大夫的自然就应该竭尽所能,切中病症,用最少的药最少的时间,来帮病人祛除病灶,恢复健康!”
“叶大夫,您说的真是太好了!我们学校的老师也说过类似的话,但没有叶大夫说的这么深刻。”
翟梓悦在一边挂着翟弘盛的胳膊说道:“爸,话说到这儿,我求你个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