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蔚然过来坐诊,看见叶正文在医案背后坐着大感意外,问道:“叶少爷,您伤养好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咋滴,不希望我回来?”
叶正文哀叹道:“我还以为这段时间我没来,你能想我呢。”
“是是是,我是想你了,我想你想得晚上都睡不着觉好了吧?”
邱蔚然咯咯笑了,又说:“这两天我手头上的病人挺多的,还想着过两天去你家看看你呢,你倒好,自己先回来了。”
“主要在家待着太闷了。”
叶正文苦笑道:“你是不知道我在家这一阵过的什么日子,终日除了睡,就是吃,要命的是,还没吃好,我爸整天让厨房做一些清淡口的菜给我,我这都快在家喂兔子了。”
“我知道了,你这是看上我手里的肉烧饼了吧?”
邱蔚然哈哈笑着把自己手里的肉烧饼放他桌上,说道:“本来只买了我跟小刘的,你先吃,我一会儿再去买点!我过来那会儿,淑静嫂子那儿刚糊上下一炉,等我过去正好出炉。”
“那多不好意思!你歇着,我一会儿让狗蛋去买。”
叶正文乐了,朝她眨眨眼睛说道:“你知道的,他这个懒货一天到晚最勤快的时候就是跑淑静嫂子那边。”
“噗——”邱蔚然一下笑喷了。
“我怎么听着有人说我坏话呢?”
二流子从一楼的舆洗间探出半个身子,狐疑的看看叶正文,再看看邱蔚然,逗乐子问道:“少爷,本人提出严正抗议,要求赔偿!”
“赔偿你个大头鬼!”
叶正文笑骂道:“抓紧洗你的床单,上楼晾上之后去淑静嫂子那里跑一趟,买几个肉火烧回来!”
“少爷英明!”
二流子眉开眼笑的应下,听着舆洗间里一阵水响,就看他抖着床单从里面走出来了。
邱蔚然刚想提意见说楼下的舆洗间洗衣服是不是不好,眼睛却是无意中扫过二流子手里的床单,隐约发现了什么,再想仔细看看的时候,二流子已经把床单抖好挽起来了。
“少爷,我这就忙完了,立刻去买肉火烧!”
二流子美滋滋的上楼去了,邱蔚然若有所思的看他背影一眼,去换了衣服,穿上白大褂出来,见二流子已经下楼问叶正文要钱准备出门了。
“小刘,回来的时候你去趟于掌柜那儿,问他要两条咸鱼。”
邱蔚然笑着说道:“咱们的叶大少爷今天好歹回来了,我中午辛苦辛苦,给你们炸咸鱼蒸馒头吃。”
二流子乐了:“巧了,我这两天还真有点惦记这一口。”
他买肉火烧回来的时候,何止带了两条咸鱼,还带了几根萝卜和一大包的海米回来。
“邱医生,晚上继续辛苦辛苦行不行?给包点大包子吃吃?”
二流子腆着脸把东西送到邱蔚然桌上,挤眉弄眼的说:“少爷爱吃。”
“我不爱吃!”
叶正文果断拆台:“我吃药呢,白萝卜解药,海米是发物,狗蛋你想害我是吧?”
二流子当场苦了脸,说道:“少爷,您就当可怜可怜我呗,我都给淑静嫂子说了,她今天晚上早收摊,说要过来跟邱医生搭把手一起包大包子呢!”
“你这叫假公济私啊!”
邱蔚然乐了,刺挠他一句,对叶正文说:“白天我琢磨琢磨,给你单独包点别的馅。叶少爷回来了,医馆里就是热闹,你们闹腾吧,我上楼把咸鱼处理处理。”
她接过二流子手里的咸鱼和海米,施施然的上楼去了。
但她到厨房放下咸鱼,开了水龙头之后,没有接着处理咸鱼,而是蹑手蹑脚去了叶正文的房间,然后直奔阳台——叶正文房间连着的阳台,是医馆二楼唯一可以晾晒衣物的地方。
阳台的晾衣杆上,二流子刚刚洗好的床单就挂在那里,邱蔚然触目所及,床单上果然留着一片血迹。
这些血迹因为洗过,看着不太明显,但血迹就是血迹,不可能是别的痕迹。
难道二流子今天这么勤快的洗床单,就是为了清洗血迹?
眼神微微一动,邱蔚然把二流子的床单扯到地上,接着捡起来,而后放大脚步声,先在叶正文卧室走了一遭,接着又回到了楼梯口,朝楼下招呼了一声:“小刘,你看我桌上是不是有几个夹子,帮我拿上来呗。”
二流子楼下答应一声,带着夹子上楼的时候,邱蔚然已经找了一个空盆接了水,帮他重新涮了一把床单。
“小刘,你以后晾床单的时候拿夹子夹上。”
邱蔚然说:“我在这儿弄咸鱼呢,就听阳台上噗地一声,原来是外边起风了,把你床单吹地上了。”
“呀!我说这床单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邱医生,我的床单怎么好意思让你给涮,我来我来……”
“不用,都涮出来了。”
邱蔚然干活挺利索的,很快把床单拧干了,拎着就奔阳台去。
二流子跟在后面,讪讪笑道:“邱医生,谢谢你啊!”
“都在一个屋檐下,咱们就是一家人,谢啥谢?”
邱蔚然笑着展开床单重新给他晾上,又用夹子夹好了。
准备离开阳台之前,她装作很无意的发现了床单上的血迹,问道:“小刘,你这床单怎么弄的,这是沾上的什么呀,洗都没洗掉?”
“呃……”
二流子脸色微微一变,不太自然的应道:“也没啥……”
“血。”
邱蔚然直接挑明了,盯着他的眼睛问道:“这是沾上的血迹吧?”
二流子表情更不自然了,勉强笑道:“邱医生,你眼神真好。那什么,昨天晚上吧,那个少爷就回来了,路上俺俩杀了一只鸡,让我给炖炖,我回屋换衣服的时候,顺手把杀好的鸡放在了床上,就这样了……”
他一开始胡诌还有点磕磕巴巴的,说着说着就顺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邱蔚然点点头,说道:“那以后可得注意点啊,血沾布料上一般都不好洗。”
她才不信二流子这番鬼话。
再说了,杀好的鸡身上还能有多少血,再怎么流也不可能流成这么一片……
上午捡空去找于掌柜,她得到了另外一个消息。
“昨天傍晚,有两个人溜进医院,不知道要做什么,被小鬼子发现了,双方发生了枪战,其中一个被打伤了腿。”
于掌柜说:“这两个人,在咱这一片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