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撒在月珞的脸上，她的脸上的小绒毛十分的可爱，像什么？
像张起灵在巷子里见到的小奶猫。
嗯，月珞也是他在巷子里捡来的。
不对，是他遇见的。
大概因为是夜晚的原因，出了张家后，面前本该是迷雾的树林，薄雾早已散开。
或许，在他们走后，天亮时，这里的迷雾又会重新出现。
此时，冥界终于迎来了带有生机清新的风。
上璇手中的笔顿了一下，正在批改的册子上落在一抹痕迹。
她感觉到了，抬头看向面前的忘川，说道：
“她回去了。”
身侧的乌鸦只剩下一具枯骨，却依旧能够飞行。
“姑姑不要担心，我这就是召集鬼魂，将这个屡次破坏规矩的人带回来。”
“不用了。”
上璇将手中的笔放在，伸手一挥，桌上的册子被她收起来。
“你还是去帮我给冥王送册子吧。”
乌鸦惊讶上璇的反应，她今日怎么是这个反应，往日里，她是最遵守规矩的人啊。
“子鸦，我想我或许错了。”
她死时，冥界的曼珠沙华跟着凋谢，她来时，冥界的花百花齐放。
乌鸦停在上璇的桌面上，歪着骷髅头，说道：
“您是姑姑，您的决定是不会错的。”
“往日，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上璇的目光落在忘川的河水里，那里看着平静，实则下面是无发转世的灵魂相互撕扯。
“或许我当初创造她的时候，擅自拔出她的情丝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张起灵赋予了她感情，如今又给了她真正意义上的新生。
张家的那个秘法，没有真心，是无法启动的。
子鸦，你是知道的。倘若他心不诚，她是不会醒来的。”
乌鸦有些摸不着头脑，上璇为何突然就变了性子。
“姑姑，您当初拔除她的情丝，再将其投入人间，就是为了让她可以自己生出血肉，您是没有错的。”
上旋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
“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我违背了我的初衷，她后来的困难皆是因为我的不作为而一手造成的。”
她轻捻手上的珠串，那是枯骨制作而成的。她抬脚缓缓地离开忘川：
“张起灵的出现归正了我的错误，他教她识大体，辨善恶。
让他们去吧，人间不过百余年，死后皆是一具枯骨。
我累了，你也别去为难她，想来，她也算是我的孩子。”
——
机械导管在空间里穿行，拾叶站在控制台上，看着面前的数据面板，上面的数据不是别人，是她自己。
这样的程序本该出现在辅助穿越者的系统上，而如今却成为了一个打造她的主系统。
拾叶的眼眸沉了沉，让她如何接受自己是一个机器的事呢？
她明明会哭，会笑，会难过，她的皮肤和别人都没有差别。
她没有计算机那样聪明的大脑，也没有很笨，这一切的指数都表示着，她是一个普通人。
“拾叶，你在其他世界里，是与常人没有差别的。但是回到这里，你的身体就是一串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