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似乎很是不甘心。
随着他大口大口的呼气,嘴边吐出来的血沫子越来越多。
渐渐的,染红了身边的水。
“知知,我想回家……”
那声音传入月珞的耳朵里,像是触碰到了她的逆鳞一般。
“啊———————”
她的尖叫声如同来自地狱深处的讨伐。十指狠狠的扎进了身下的湿润的泥土里。
眼前忽然一亮,场景已经变了。
她睁开眼睛,看见的是繁华的街道。
这是……
她转身,头上的簪子顺着她的动作,轻轻地飘动。
看见的是姬府的牌匾。
这是……姬府……
与往日不同的是,这牌匾上挂着的是白色的花。
她愣住了。下意识的想到了姬汝宁。
阿姊!
她跑进姬府,无人阻拦,或是根本就看不见她。
那白花花的一片,属实是刺疼了她的眼睛。
阿姊,你千万不要有事。
关于姬府,月珞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现在,竟然险些找不到路。
她站在大厅的门口,看见姬汝宁背对着她。
光是一个背影,月珞便能轻易的认出。
她松了一口气,用失而复得的哭腔说说道:
“阿姊,你怎么穿白衣啊。”
姬汝宁转过身,月珞看见她唇角的笑意,以为她是来迎接自己的。
她提起裙子便要上前,没想到,下一秒,姬汝宁便穿过她的身体。
月珞一愣,看了看自己的手,害怕姬汝宁再次离开自己。
转身,吼道:“阿姊,是我啊!”
可惜,姬汝宁听不见她的声音。
转身时,月珞看见了一个人,她的瞳孔瞬间瞪大。
那是个女孩子,一身素白,比姬汝宁矮上半个头,一双眼睛红得像是兔子。
只是,那张脸……是她自己。
月珞后退了一步,难以置信的摸上了自己的脸。
只看见那女子开口说道:“是不是你!”
什么?
月珞一脸疑惑,看着那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开口像自己最爱的阿姊问话。
“妹妹还是不要乱讲话的好,毕竟他才走呢。”
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让月珞觉得浑身冰凉。
不对,这不是阿姊,阿姊不是这个样子的。
月珞摇了摇头,眼前的姬汝宁与她印象中的实在是相差太远。
无论是谁,阿姊是断然不会自爱已故之人的家里用这样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
“就是你,就是因为你想独揽姬家,才害死了他!”
“我说了,不是我!”
姬汝宁怒道:“我们皆是一母同胞,我断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话落,姬汝宁挥挥手道:“来人,小小姐累了,将她关起来。”
月珞想要上前帮她,却看见她身侧的两个男人伸出了手,将她护在身后。
“我看谁敢动我!”
那是军营里的人,也是他留下来的人。
“姬汝宁,我告诉你,只要我姬知还在一日,这姬家便不可能被你一人拦了去!”
她转身离开,月珞想要追上去,眼前的画面却再次模糊了。
“拿这些有什么用!”
一个卷轴朝着月珞的方向扔过来,她向身侧一躲。这才幸免。
转过头,看见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正站在灵堂,将一盒子的捷报全部扔在地上。
“都是骗人的!骗人的!”
她几乎是疯癫了,将东西已投票玫瑰乱砸,最后似乎是累了,靠在棺椁边上。
“胜利的捷报已经传入了京中,你为何要留在回家的路上……”
她泣不成声,月珞在一旁看得如鲠在喉。
如果,如果这真的是她的记忆,为什么自己从来都不记得?
她的目光从灵堂的白花移到棺椁上。
这棺中葬着的,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