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伸手托着月珞的后脑勺，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上，脑中想起拾叶方才在屋外对他说的话。
——
张起灵并没有去追盘马，只是目送着吴邪追随这盘马的背影渐渐的远去。
拾叶突然出现在张起灵的身侧，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说道：
“和她相处很累吧。”
张起灵回头看向拾叶，不知道她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拾叶同时回过头，看着张起灵的脸色平静，没有任何的好奇。
也对，张起灵这样的人，是不会将自己的情绪写在脸上的。
“她三魂七魄不全，更别说七情六欲了。我想，你是知道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才勉强在张起灵的眼睛里面看见一闪而过的震惊。
她想，或许张起灵是惊讶她为什么会知道月珞这样的情况吧。
奈何，她并没有打算解释。
“小哥，情感不全的她，充满极端，这样的她，是破碎的，和这样的她相处，需要很多很多的耐心。”
张起灵意外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也算是赞同。
拾叶对于张起灵的回应有些许的意外，缓了好一会都没有说话，知道张起灵要转身回去的时候，她才开口道：
“小哥，这样的人敏感，多疑，不会相信任何人。任何一点猜忌都会葬送了你们之间的感情。她的不安，会把周围所有人都伤个遍。”
看着张起灵停下的步子，拾叶追上去说道：
“这样的人，在我们那里可以被说成是情感缺失，缺爱，也可以说是自私。她渴望被爱，也会在被爱的同时，不顾一切的将那个人推出去很远很远。”
“和她这样的人相处，会很累很累，磨合千次万次，换来的结果都很有可能是遍体鳞伤。”
拾叶脑中想起月珞的那双空洞的模样，心里突然有些许的愧疚，也许并不应该说这样的话。
也许这么说，真的会导致张起灵离开她。
想要修补的话堵在喉咙里面，始终没有再说出来。
她绕过张起灵的身子，进入了屋子，掀开珠帘，去到小姑娘的面前。
光是站在原地，看着她，那就愧疚的心理便已经上来了。
她怎么可以那样说？
——
回忆回潮后，张起灵微微低下头，伸出的手，摸着小姑娘的脸，触碰到的那一瞬间，柔软的触感，瞬间就让他有了要停留的想法。
“现在放开她，送她回到该回的地方，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想起拾叶的话，张起灵脑中一团雾水。
该回的地方？应该是哪里？
他不知道拾叶的想法，拾叶却会永远被自己当时说出这句话的想法惊呆。
很久以后，拾叶看着下着小雨的天，她想。
她那时其实并没有想要害月珞，只是本着将一切故事修复成原来轨迹的想法，想要一切回归正路，只是一想，仅仅只是一想。
却已经忘记，明月产生的蝴蝶效应，早已让这个世界从书中活了过来，它独立，接受任何新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