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扶着墙，走出卫生间，顺着墙壁跌坐在地，如同破碎的娃娃。脑中还在不停的出现常胜的声音。
“因为他收留你，所以呢才没有杀了他。诗涵，你和我一样，都是在利用别人。”
“重见天日？太可笑了，不幸何来再见一说？”
“你生来就是一把利器。”
“世人皆爱永生。”
小姑娘捂住自己的头，尽力将自己缩成一团，隐忍的声音从她的喉咙里小声的呜咽而出。
张起灵走到客厅的时候，看见她时，她正抱着自己头，抓着自己的头发，嘴里吚吚呜呜的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小姑娘的眼前已经看不清，只是能感受到有一个人蹲在了她的面前，她害怕的后移，生怕再次被刀子割破了手腕。
眼前的人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小姑娘惊呼出了声，
“放开我，你放开我！”
眼前的人不放手，反而抓得越来越紧。小姑娘如同魔怔了般，拼命的晃动着自己的手臂，试图挣扎出他的控制。
“我会听话的，你放开我。”
下一秒，身子失去平衡力，她被人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结实的肌肉，磕疼了小姑娘的鼻尖，她正要反抗。
便察觉到眉心上一热，微微一阵刺疼后，便失去了意识。
张起灵看着怀里的小姑娘，她的眉心上点着的是他的麒麟血。
小姑娘体寒，回来时，他便察觉到了她身上淡淡的怨念，便就多留了一个心眼。
想来是在出去的路上，见到了怨魂，勾起了她的怨念。
小姑娘又做梦了，梦里，她感受到，有人抱着她，很轻很轻的将她放在棉花上。那人还轻轻的摸了一下她的额头。
大抵是巫师姐姐说的神仙下凡了吧。
她本想要睁眼看看他的模样，却想到巫师姐姐曾说过，凡人是不能轻易亵渎神的。
小姑娘醒来时，已经是早上的八点。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正睡在张起灵的床上。
“恩人？”
“不在吗？”小姑娘自问自答，看见床边放着一双小白鞋，还有一双崭新的棉袜。
她只在别人的脚上见过这种鞋子，穿上袜子后，她将脚钻进鞋子里，绑好鞋带。
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张起灵才从外面回来。
“恩人，你回来啦！”
“嗯。”
她欢喜的从沙发上起来，来到张起灵的面前，接过他手上的口袋，放在桌子上。
坐在他的对面，看他递来一个包子。小姑娘欢喜的接过来，却忘了自己早已吃不了这些。
“谢谢！”
咬下第一口后，小姑娘便想吐出来。却想到坐在对面的张起灵，她还是没有吐，慢慢的咀嚼，味如嚼蜡。
“吐出来。”
小姑娘摇摇头，继续咬下第二口。表情呆滞，如同在经历什么酷刑。
张起灵一直注意着她的行为，看着她手上的灼伤和牙齿印，竟然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昨天，你见到了谁？”
面对张起灵的质问，小姑娘咽下嘴里的馒头，道，
“没谁啊，说出来，你也不会信的。”而且，你还会把我当怪物。
后半句，小姑娘没说出口，张口又咬下手中的包子。
这一次，她的眼睛发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甜的！”
小姑娘举着自己手上的包子来到张起灵的面前，拿给他看。
“恩人，你要不要来一口，这个是甜的。”
张起灵摇摇头，将手上的包子递给她看。
“原来是一样的馅啊。”
说着，小姑娘又再次咬下一口。正欲回到自己位置的时候，张起灵又说话了，
“昨…”
“嗯？”
小姑娘疑惑的看着张起灵，还在好奇他怎么不继续了。
张起灵也看着她，瞧着她这副模样，恐怕已经不记得自己昨晚做过什么了。
她将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拉开张起灵身侧的位置，坐下。
“恩人，我给你讲，我昨夜做梦了……算了，不讲了。”
小姑娘的腮帮子鼓鼓的，和张起灵分享她昨晚的事。
张起灵也没再继续往下面说，忘了也好。
“恩人，你家里有蚊子，好大的蚊子。”
小姑娘举起自己的手臂，昨晚自己咬的牙印，已经只剩下两个粉红色的小圆点。
张起灵看着她，没说话，转头继续吃自己的早饭。
她拒绝了张起灵再次递过来的包子。伸出手指，拈去张起灵嘴边的包子屑。
冰凉的手指让张起灵微微一愣，转头看向她，小姑娘正看着他，接触到他的目光，立马低下头。
饭后，张起灵便要出门，小姑娘拉住他的衣角，
“恩人，你又要去何处？”
“有事。”
“带上我吧。”
张起灵看向窗外，今日正好是阴天。在小姑娘期待的目光中，张起灵点点头。
跟着张起灵的步子，走进一个盘口，他突然停下脚步，停在一座宅子的面前。
门上挂着白绫，大门口靠着一排一排的花圈，可小姑娘并未在这里闻到死者的气息。
“你在外面等着。”
“好。”
张起灵将小姑娘一个人放在外面，自己走进去，到了灵堂，头上绑着白色布条的几个男人涌上前。
“哑巴张，二当家已经等你很久了。这边请。”
偏堂内坐着几个男人，一个四十几岁的人坐在高位上，看见张起灵后，立马安排他坐下。
张起灵并未理睬，却早已知道被“请来”的用意是什么。目光看向厅中的屏风。
这些人的话很多，张起灵也不知道有没有在。末了，他说了一句：
“我无意与你们争夺盘口资产一事。”
说罢，他转身便离开了。几人还未反应过来，屏风后面的黑眼镜走出来道，
“我早和你们说过，哑巴对盘口的生意没有兴趣。”
待张起灵进入宅子后，小姑娘站在一旁，突然被墙边的一个人吸引。
那人已经一个老者，身上穿着抗寒服，与这个季节的天气格格不入。
等等……好像……不是人
他看着宅子，却没有踏入，而他似乎并未瞧见小姑娘。
“你不去转世，在这里做什么？”
小姑娘绕到老者的身侧，出声询问道。然而，老者很明显得被她震惊到了。
“你能看见我？”
小姑娘的脑中出现一个点子，她趁着眼前的亡魂还没有发现她身上的亡魂气息，将将自己的气息收敛了一番。
“我便是阴阳界的渡灵者，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老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宅子说道，“许是没有鬼魂引路吧，便被困住了。”
小姑娘歪着头，思考着他的回答。随后看着宅子上面的白绫，
“你便是这宅子的主人？”
“嗯。你既是渡灵者，可是来带走亡魂的？我是陈皮阿四。”
他拉住小姑娘的手腕，恳求的语气渴望得到解脱，
“你带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