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漆黑笼罩的修炼室一片寂静,唯有两股无形的暗香随勾人的情愫悄然涌动,缠绕出愈加醉人的香气。
白凝的情绪久久难平,即便在那之后,她被无情地丢出了修炼室,可余留在她耳畔的热气,暗暗揭示着徒弟事后并没有彻底平静下来的事实。
躺在黑晶矿枯藤卧榻上的白凝鼓了鼓双颊,动情的水眸里沾染着细碎的光。
紧了紧手中被她当软被盖着的,带着徒弟冷香的单薄里衣,她有些激动地一个侧身,情不自禁地偷偷将里衣捏起一角,飞快地往鼻间凑了下。
唔,徒弟的气味更清晰了。
双颊飞上一抹淡红,修炼室中那勾人的片段随之浮现,她心里的酥软感跟着加重了许多,没忍住的她,埋入薄薄的里衣间,左右蹭了蹭。
那个时候的徒弟,好乖。
她偷偷的用余光瞟过一眼,他的双眸铺着一层异色,说不清是什么颜色,像是没有颜色,又像是藏着七彩琉璃的碎光。
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是深深沉浸的模样。
那个时候,她就在想,好想再欺负欺负他哦。
再然后,再然后她就被丢出来了。
丢出来不久,她就从颈带处听到了徒弟给他的留言。
他的声音清澈干净,带着微凉,显然已经恢复如常。
只是同平时不一样的是,这回的声音里带着叮嘱的味道,有那么几分正色:
“我吸收魔丹需要些时日,在此期间,你不准离开我的寝殿,不准和任何人接触,碰面不行,说话也不行!”
啧。
现在想来,感觉还有一点点的凶。
其实她心里明白,徒弟在妖殿内并未真正地站稳脚,她现在能帮他做的事不多,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肯定会乖乖听话的。
只是……
瞟了眼丢在卧榻一角,已经读完了的话本子。
只是,这都已经过去两天了,徒弟一句话都没捎带给她,修炼当真就有那么重要吗?
白凝嘟嘴起身,竟然有种自己的情敌是修炼的错觉。
她又一次向小白抛去了那个问题,那个已经不知道被她问了多少遍的问题。
小白啊,我徒弟怎么还没好啊?
小白当下挺感慨的,它以为在楚恒逸不出现的这两天里,它的主人就会正常起来。
然而,很快它就发现,它想多了。
它看着她抱着楚恒逸的里衣翻来覆去,从揉捏到偷偷闻,甚至有时还会用柔唇小心翼翼地触碰一下,还要装作无心似的。
它就知道,回不去了!
【主人,体谅下你徒弟吧。说到底他只是个半妖,那百万年份魔丹又是极品货,越是快吸收完成,越是速度慢,危险指数也相对变大。】
白凝点点头,百般无聊的她决定泡个澡。
主要是,她想到徒弟若是回来,闻到她身上沾染着满满的属于他的气味,到时候该怎么想自己。
其实都不用等徒弟怎么想自己,她自己想了想,成天抱着徒弟的里衣,她好像还挺变态的。
泡澡这个事对她来说就是施个术的事,还挺简单的。
变出一个大浴桶,然后是热气腾腾、温度刚好的泉水,她想了想,最后加了一堆花瓣进去。
小白的视线随着那些细长的白色花瓣而动,第一眼看着就觉得有些眼熟,它又看了一眼,没忍住惊呼了起来。
【主人,你、你用雪葬花的花瓣泡澡?】
雪葬花啊!
就是一百条生命才能换来一次盛开的雪葬花。
白凝已经泡上了,她凝视着漂浮在水上的雪葬花花瓣,葱白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神色慵懒,微微眯眼长叹了口气。
怎么了?
徒弟喜欢雪葬花,我就在想,我身上若是能带一点点雪葬花的味道。
没准,徒弟会更喜欢一点。
白凝这么想着,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甜。
每天都多喜欢我一点,一点就行,这样的话,她慢慢攒,攒到好多好多的时候……
小白看着她将鼻尖以下的脸埋进泉水,长睫一扇一扇地拍打着水面,带出层层波纹。
含羞的视线胡乱地在水面上游窜,眼中细碎的光被附在睫毛上的水滴所折射,有那么一秒,美得动人。
它匆匆回神,旁人不知主人在想什么,它一看这目含春色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徒弟,还是想入非非的那种想。
白凝想了会儿,又联想到了那本看完的话本子。
她左右看了看,学着话本子里那看似禁欲,实则时时刻刻惦念着师尊的孽徒,玉臂一伸,下巴微提,摆出撩拨的姿态,柔声道:“徒弟,想逃到哪儿去?除了在我身边,你哪都别想去。”
正想感慨自己学得还挺像的,掀眸的那一瞬,徒弟正一脸错愕地看着自己。
她那带着撩拨之意的指尖正好死不死地点在他微滚的喉结上,手指一曲,跟前的人眉间便随之一跳。
“你……”
楚恒逸看着她,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是质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药池里,还是质问她为何不好好穿衣,还是质问她方才说的那段话,是几个意思?
白凝眨了眨眼,收回手后,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我没有,我真没有,我没有用颈带!”
下一秒,她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到了比较关键的时候,我留在你手背的齿印可能判断你存在生命危险,所以就将我召唤了过来。”
语毕,她赶紧凑上前认真地打量起了徒弟,“徒弟,你没事吧?你耳朵好像越来越红了,你……”
“闭嘴!”
楚恒逸匆匆挪开视线,他的药池是深红色的,衬得她的雪肌尤为惹眼,只是一小片就能让他气血翻涌,更何况她现在的模样……
这简直是在要他的命。
徒弟好凶哦。
人家只是想关心他而已。
白凝委委屈屈地收了声,心里忍不住继续嘀咕起来。
呜,我只想徒弟每天多喜欢我一点点,一点点就好了。
徒弟现在不会生气了吧,不会多讨厌了我一点点吧?
嘤,我心里好难过哦。
某男眸色微沉。
他没有讨厌她。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背上存留至今的齿印。
哪里只是一点点,他甚至每天都在齿印上涂抹那种能让疤痕久久留住的药。
原来这个齿印还有那样的作用。
如此说来,她从未真的生过自己的气,即便自己那样对待她。
薄唇微动,一向不会安慰人的某男柔声道:“我到了比较关键的时候,乖,你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