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北夏的部队还在津门吹着海风。
因为那千卫隐瞒军情不报的缘故,他们压根就不知道夏耀早就乘船跑了,还在海边各个要道堵截。
直到南边的探子,将夏耀已经出现在松江的消息传回来,夏英才知道被自己的侄子耍了。
无论他是暴跳如雷也好,不甘心也罢,最后只能无奈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至于那李行在,自从那夜之后,再也没提起过和亲的事情。
不过高句丽王显然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他一边向鞑靼人告状,要求北夏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一边又向晋州派出使者,责问晋王为什么‘抢走’他们的王妃。
鞑靼人那边倒是没说什么,让夏英再‘准备’一位公主就是了,反正高句丽人要的不过是一个身份,以及和亲的结果而已。
但是晋州那边就不一样了。
因为苏康和夏耀都不在,接待高丽使者的是文帝和礼部尚书崔由。
文帝正因为夏耀偷跑的事情恼火呢,高句丽人就撞到了他的怀里。
“你们是什么意思?”文帝阴着脸看着那高句丽的使者朴镇兴。
朴镇兴板着脸,上前侃侃而谈:“佳和公主本为我国小王子李行在的王妃,但是晋王殿下却非常无礼的抢走了她,难道这就是堂堂大夏国的礼节吗?”
文帝沉着脸不吭气,暗骂夏耀不是个玩意,自个儿带着‘妞’跑到松江府逍遥去了,把这烂摊子扔给他爹。
朴镇兴见文帝不说话,自以为得意,认为是自己的浩然正气说的大夏太上皇哑口无言,继续上前斥道:
“我国国王要求晋王殿下,必须马上交出佳和公主,并且向我高句丽道歉,并赔偿我们的损失!”
“嗯”文帝不置可否,良久才笑道:“朕这里也有几个人,也请使者见见吧。”
朴镇兴一愣,这说佳和公主的事呢,又让我见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文帝瞅了赖二一眼,后者心领神会的走出去,不一会带着几个形色枯槁的人走了进来。
朴镇兴仔细打量着来人,忽然惊讶道:“你是李元兴小王爷?”
那人见到朴镇兴,犹如看到了救星一般:“朴大人,快救救我啊!”
朴镇兴转头盯着文帝:“太上皇陛下,这是我国的小王爷,请问您为什么,又有什么权利羁留他!”
文帝冷笑:“你确定此人是你们的小王爷?”
朴镇兴傲然昂头:“外臣当然敢确认。”
“好!”
文帝站起身来,龙目在朴镇兴的身上不停逡巡:“你可知此人我们是怎么抓到的?”
“外臣正要请问,您何以无故羁留我们国家的王爷,高句丽虽小,但也不是任人欺压的!”朴镇兴寸步不让。
“哼!”文帝冷笑:“此人乃是我晋州海军大破倭寇之时,被我们将士抓到的,抓到他的时候,他还是倭军中一个重要将领!”
“现在,朕倒要问问你,你高句丽一个王爷,为何会出现在倭寇和信王的叛军中,并且还担任重要职务?”
“这”
朴镇兴只是在聚会时认识这个李元兴,因慕其身份,才刻意与他结交,但是真的不知道他在背后是做什么的。
“陛下,这可能是个误会”
“误会?”
文帝哈哈大笑:“现在你又说是误会了?那你说朕的皇子去抢了你所谓的王妃,是不是也是个误会?”
“这”
“还有,你口口声声的说朕的皇儿抢了你们的王妃,可从头到尾你都拿不出证据,只凭着一面之词!
反而是这李元兴,是被我军将士在敌军中拿下的,你又有什么话说?”
朴镇兴已经无话可说,
他这次来的目的,当然从没指望过晋王殿下放人,只是想借着这个由头来‘敲’点东西,却没想到竟然还能看到这么一处‘好戏’。
“身为使者,没有一点证据,就敢跑到我大夏的朝堂上,口无遮拦的污蔑王爷,真当我大夏无人可欺乎!”
文帝此时已经图穷匕见,锋芒毕露的死死盯着朴镇兴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喝问:“你-高-句-丽-可-是-要-与-我-大-夏-开-战?”
“外臣不敢!”
朴镇兴吓得赶紧跪下,这要是好处没有拿到,反而引得晋州向高句丽宣战,他回去可是死定了。
“回去告诉你们的王,朕很生气!”
朴镇兴连连磕头,祈求获得文帝的饶恕,但是文帝理也不理他,懒洋洋的挥挥手。
李庸马上喝道:“使臣退去!”
朴镇兴无奈的被撵了出去,之后急忙开始想办法托人情、找关系,看看能不能再找到崔尚书为他说说情。
可惜,崔由全程不发一言的看完了戏,就又回了晋州学院里待着,他压根就见不到人,至于其他人,更是理都懒得理他。
敢跑来抢殿下的女人,还想让殿下道歉?
要不是看在他是使臣的身份,没把他打死在晋州街头,能让他活着离开晋州已,经是他们最大的宽容了。
朴镇兴走后,李庸笑眯眯的站在文帝身边,自从文帝不掌权之后,他们之间说话也从容了许多。
“陛下,您真的要和高句丽开战啊?”
文帝撇撇嘴:“不是我,是耀儿早就看他们不爽了!
也不知是为什么,耀儿对高句丽和东瀛人,似乎天生就带着许多不满,你说就那两个弹丸之地,有什么好重视的?也不知他每天在想些什么。”
“呵呵,殿下乃是神仙子弟,做事肯定有他的考量,老奴也想不到。”
文帝摇摇头:“不过这是否与高句丽开战,还是等耀儿回来自己决定吧,朕老了,没有精力替他做这些事了。”
“哪里的话”,李庸端着茶小心翼翼的放在案几上:
“陛下正当壮年,哪里能说老呢?殿下不是也说了吗,将来有了皇孙还指着您和沁妃娘娘带呢。”
“哈哈哈哈,说的也是”,文帝哈哈大笑,忽然起身看着身后的舆图:
“就是这小子一天到晚的乱跑,如今又跑去了松江,还把朕的儿媳也带走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