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孩子不听话,还跟俺顶嘴,俺就拉到这教训了他一下”,老陈头不知刘留的身份,不愿多惹是非,于是随便扯了个谎。
陈小二虽然不忿,但是在他爹眼神的威胁下,只好闷着头不吭气,呼哧呼哧的在一边喘着粗气。
“这位先生,老汉在前面开了家汤饼铺,您没事就来尝尝鲜,告辞告辞”,
老陈头拉了一把闷闷不乐的陈小二,笑呵呵的与刘留告辞,转身走出了了这条僻静的小巷。
刘留皱着眉,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的背影。
他清楚事情绝不是这么简单,哪个当爹的能把儿子打成这样?
可他也不能把人摁下来审问,挥挥手叫过来一边跟着他的小吏,低声吩咐了几句,就离开小巷去万林县找齐民去了。
到了万林县衙,迎头就碰上正要出门的齐民,刘留赶忙笑着打招呼:“齐县,您这是要去哪啊?”
齐民抬头一看是他,也大笑道:“我正要去找你,没想到你倒是自己来了,正好省的我跑一趟了。”
“找我?有啥事?”刘留一愣。
齐民笑道:“进去说,是好事!”,说完拽着刘留的袖子就往公房走去。
万林县衙如今也被改造成了政务中心,除了大堂仍旧用来审案外,各个偏堂都被改造成了吏员们的公房。
现在除了后衙还是齐民居住之所外,前衙他也就一个几十平米的公房可用。
进了公房,齐民吩咐人去泡茶之后,就将夏耀和他商议的,成立巡捕营,以及在万林、新镇分别设置巡捕队的事情说了一遍,刘留听后也非常惊喜:
“太好了,我来找你本也是为借调人手而来,殿下这一出手,比我这笨办法可不知高了多少。”
齐民赞同的点点头,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嗯,不过咱们想凭两千人的巡捕队,就去管理诺大个晋州城和集镇,压力还是挺大的,但好在殿下说了这只是第一批人手,后续会根据实际情况补充,
不过我想着啊,这巡捕营成立之后,咱们得打一个硬仗涨涨威风,不然以后也不好意思舔着脸跟殿下要人不是?”
“你说的对,老齐你快说说,咱们第一步怎么干?”刘留激动的搓着手,脸上有一抹兴奋的潮红。
齐民沉吟一下才开口:“殿下行事一向疾如风,办事干脆果决,恐怕明天一早巡捕营的人手就能到位,所以刚刚殿下走了之后,我也考虑了很久,
现在晋州城里面还好,多是一些小偷小摸,可你那新镇就比较乱了,听说都有人开始拉帮结派了?
所以我打算咱们这第一把火,就在新镇狠狠的烧一烧!”
刘留听他这么说,忽然有了新的想法:“好!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思路了,明日巡捕营到位以后”
三日之后。
老陈头正在摊子上招呼着来吃饭的客人。
他所售卖的胡辣汤虽不值钱,每碗也就几文钱,但是新镇的百姓,如今几乎家家不是有地,就是在各个工坊做工,手边都有不少余钱,有时候也愿意在外面吃点小吃,再不像以前吃不起饭,所以他的生意还算可以。
不止是男人,随着纺织厂的效益日渐增加,女工们的收入也水涨船高,好多家庭的主要经济收入,反而是自家的婆姨挣来的,比男人收入都高。
这让不少女人在家说话的时候,腰杆子都硬了许多。
虽然并没有彻底改变女人在社会的地位,但是现在摊子上也有不少女客在吃饭,并没什么人会对她们投出异样的目光。
“哟~这胡辣汤瞅着不错啊,来,小娘子,让哥哥尝一口”,三日之期已到,刀疤脸果然领着一帮打手,来了老陈头的摊子上捣乱。
女客嫌弃的看了刀疤脸一眼,皱着眉起身躲开,胡辣汤也不喝了。
谁知刀疤脸见这女客身材丰腴,竟是不依不饶的往她身上继续蹭去:
“哎哟,哎哟,哥哥我早晨没吃饭,饿的有些发晕了,妹妹你快扶住哥哥,哥哥要是摔在地上,摔出个好歹来,那我是要讹你一辈子的~”,说完,还偷偷的在女客身上抓了一把。
女客受惊发出一声尖叫,而一边的打手们却在哈哈大笑,食客们则皱着眉看着他们。
有人看不过去想起身训斥,却被同伴拦住:“你不要命了,那是个刀疤脸是涛哥的手下,打死你都没处说理去。”
老陈头心里也害怕,可他不愿看着那女客被欺负,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疤爷,您来了,小老儿去给您盛一碗胡辣汤解解乏”,说着还小心的挡在了刀疤脸和女客之间。
“上一边去,有你什么事!”大不了见那女客趁机起身跑走了,心下大怒,却不好再追。
调戏一下他还敢,要是真追上去,性质可就不一样了,他心里还是清楚的。
于是满腔的怒火,转头发泄在了老陈头身上,刀疤脸斜着眼瞅他:“份子钱准备好了?”
老陈头战战兢兢的正在措辞,这时陈小二却拎着饭勺冲了出来,生气的喊道:
“俺们才刚刚打开门做生意,你们就来了,现下客人都被你们吓跑了,哪里来的份子钱给你们!”
看到陈小二居然敢顶嘴,刀疤脸也是大怒:“老子管你那么多!今儿交不了份子钱,你们的生意也甭做了!来人,给我砸!”
说着身后的打手就冲上来要掀桌子,老陈头大急:
“好汉!好汉!疤爷您行行好吧,您一个月要十两银子小老儿确实凑不出来啊,要不您容我几天,小老儿想想办法,您可千万别砸了俺们吃饭的家伙啊!”
刀疤脸哪管那么多:“哪那么多废话?交不出来你就甭干了!”说完还瞪着一边瞧热闹的食客和百姓:“看什么看!小心老子连你们一起收拾,滚蛋!”
打手们二话不说就要上前掀桌子,一个打手嘻嘻哈哈的,正抓着桌边准备掀的时候,忽然手臂被一只大手握住,只觉得犹如被钢爪死死咬住一般,疼得他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马上就开始哀嚎:
“啊——疼死了,放手,你他吗的放手啊!”
刀疤脸闻声看去,只见这人身高八尺,铁塔一般的身材,虽只穿着一身布衣,但却掩不住身上的威风凛凛!
“你是何人?敢来管疤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