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皇宫
养心殿内
张天启穿着内衬,斜坐在蒲团之上,右手搭在地桌上,对着地桌对面的坐着帝言开口道
“老师,咱们有一些年没这么喝酒了。”
说着,张天启将一杯酒水灌入口中,惬意的眯了眯眼睛。
帝言听着张天启的语气,眼中神色闪过一抹心疼之色,略显怅然的说道
“是呀,有些年了。”
张天启晃了晃脑袋
“老师呀,我走了之后,太子与炎黄就都交给你了,你也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顿了顿,张天启有些艰难的继续道
“若是学生回不来了,就让太子登基,死守洪州。
守到那臭小子回来,反正我这条命都扔在前线了,也不算对他失约。
还有老师,皇宫地下埋着的东西,您是知道打开办法的对吧。”
帝言此刻听着张天启一口一个“我”的自称再结合其刚刚已经近乎托孤的言语。
他知道自己这位弟子,炎黄的帝王已经此次是心存死志的奔赴前线。
心神俱震之下,帝言久久不曾开口。
张天启则是在一旁回忆这一生的功绩是非也没有出言打扰。
养心殿内就如此沉寂下来,秋风吹进大殿,平添几分孤寂。
但不多时,这股氛围就被外面的喧闹声打散。
张兴公鸭嗓带着哭腔的大声劝阻
“殿下,您真的不能进去,陛下交代过得,任何人都得入内!”
另一道略显急促的年轻声音响起
“张公公,我是他儿子,他是我老子,我还不能见他了?”
说完之后,更大声的呼喊响起,而且越来越近
“老登!”
“老登!”
听着这一声声老登,张天启没有时间回忆是非功过,只想把自己这不着调的儿子吊起来打一顿。
“嘭”的一声,养心殿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走进来一个唇红齿白,穿着却放浪形骸的青年。
总管太监张兴则是在一旁面色尴尬的站着,双手紧捏拂尘,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张天启对其摆了摆手让他下去,张兴如遭大赦,快速从大殿门口消失。
青年没管那么多,第一时间没有看见殿内具体有几人,他以为只有张天启一人,直接开口道
“老登,你要御驾亲征,问没问过我这个儿子?
是当我死了不成?现今既然我还活着,用得着老头子去前线厮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儿子不孝呢!”
张天启听着青年粗俗的话,心底淌过一丝暖流,正在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时。
帝言开口道
“张政,你很孝顺?”
听见有人质疑自己,刚要转头开喷,然后就看见帝言那苍老的眼眸,正笑意盈盈的注视着自己。
太子张政目光呆滞,很快就低头行礼道
“见过帝师。”
要是说天不怕地不怕的太子张政,在这长安之中唯一害怕的人,就是眼前老人帝师帝言了。
帝言摆了摆手,开口说教道
“都多大人了,还如此急躁。”
“再这么跟你父皇没大没小,一口一个老登的,被外人听去,岂不是以为炎黄皇家礼乐崩坏?”
张政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低头称是。
“听太子刚才的话,是要替你父皇出征?”
张政猛然抬起头,目光直视帝言,坚定开口
“当年老登,不,父皇,还是太子之时能上马开疆,现在,孤亦可上马守土!”
话音落下,张天启与帝言目光之中满是欣慰之色,张政抛去对张天启的态度不言,还是极好的。
“政儿,你现在武道境界如何了?”
张政听见张天启的问话,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神色
“十四境巅峰,只需再走半步,即可登临终三境。”
张天启没有理会张政,而是扭头看向帝言,开口问道
“老师,您看如何?”
“不错”
听着两人的一问一答,张政以为是同意自己代替张政奔赴前线了,所以满脸喜色的大声开口道
“多谢帝师,父皇成全!”
没等其高兴太久,就见养心殿内浩然气骤起,他整个人被定在原地,不能动弹分毫,甚至就连说话都不行。
张天启起身,缓步来到张政身边,满脸宠爱的看着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
“政儿放心,你且替父皇监国几月,待到父皇凯旋而归时,炎黄还是那个炎黄,青天白日皆不会变。”
说罢,不理会张政急得满是泪水萦绕的目光,转身对着帝言一拜
“老师费心!”
言毕,张天启头也不回的走出养心殿
“张兴,备马!”
帝言目送张天启的背影消失在广场后,挥了挥手将养心殿的大门紧闭,自饮一杯酒水,缓缓开口道
“你不能去,万一储君死在前线,炎黄后继无人,内部定会大乱,外患还没清理干净,现在必然不能再起内忧。”
看着张政憋的涨红的俊脸,帝言轻轻挥动了一下衣袖,解除了张政的禁言。
“那父皇他呢?老胳膊老腿的,万一”
没等张政说完,帝言就打断道
“就算陛下真回不来了,不还是有老夫在这吗?怎么着也轮不到你!”
声音落下,帝言身形消失不见
“好好在这养心殿待上一夜,明日早朝禁止自解,会有人带你前去上朝。”
张政大喊大叫了一会,发现真的没人搭理自己,闭上双眸两行泪水从脸颊留下
“老登,你可一定要平安归来呀,打不过咱们父子俩扯呼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人还在,时机成熟再打回来就是。”
明月挂枝头,秋风送悲风
长安城,西门
本该夜禁的长安大门,此时竟是四敞大开。
一队百人铁骑从皇宫出发,为首一人身着黑龙甲胄,腰佩无鞘长剑,手持银色长枪。
铁骑踏过主街,一路向西,冲出城门之外。
无人送行
队伍来到长安城外的一处山丘之上,缓缓停下。
为首人转头看了一眼背后已经进入“梦乡”的古城,微微一笑,
再回首,直奔兖州方向而去,杀气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