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台佛国
明烛镇
听完鱼水所言,谢风雨挑了挑眉,手掌轻轻一抬,将自己与鱼水周身三尺的地界暂时剥离。
“月明生有如此胆气跟我这么说,想必她已经入了十八境,但是为何大道不显?
我记得当年她并未走儒释道三路,更不是纯粹武夫。
难道他后来觉得自己本身大道不同,将一切推到重来了?”
听着谢风雨的抽丝剥茧,鱼水面露震惊之色,仅凭自家师父的一句话就能推演出这么多,这老头有点难缠呀。
“前辈之前说张公子师父心思过重,现在看来谢前辈也不遑多让呀。”
谢风雨呵呵一笑,摆了摆手,开口道
“告诉月明生,老夫要做什么,想做什么,她月明生管不着,也管不住,真要手下见真章,那叫她来便是。”
声音落下,谢风雨再次抬手,两人周身天地回归。
谢风雨转过身哼着小曲,向着酒楼走去。
鱼水看着谢风雨干瘪的背影,左手食指在右手掌心中不断书写。
盏茶的功夫之后,鱼水将双手放下,秀步位移向前走去。
素心斋中,张道临与王子两人已经坐定,王子大声叫道
“小二!”
一个穿着布衣正在擦桌子的小厮闻声直身,悠哉游哉的向张道临二人走了过来,将手中的抹布搭在肩上,有些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两位客官,来点什么?”
就在这时,谢风雨与鱼水也陆续走了进来,直接坐到桌子旁空余的两个长凳上。
小厮见到鱼水那惊天的容貌,一时间有些痴了,急忙转变态度,脸上堆满笑容,至于谢风雨,呵,那是个什么玩意。
王子见小二不再搭理自己,不满的拍了拍桌子
“喂!”
小厮被人打断欣赏美景,不满的转头望来,开口道
“小黑胖子,你要作甚?”
王子被小厮一声小黑胖子给叫懵了,奶奶的,张兄说我也就罢了,那毕竟是我比亲哥还亲哥的人呐,可你是个什么东西?明台佛国的人都这么勇的吗?
看出来王子的怒火,张道临呵呵一笑,在桌下的左手出现一个沉甸甸的小袋子,戳了戳正打算开启喷子状态的王子。
王子手中突然被张道临塞了一袋东西,疑惑低头将其打开,看清里面东西的真容后,抬头又看了一眼一脸猖狂的小厮,呵呵一笑。
将袋子“嘭”的一声放在桌上,巨大的声响让场中众人纷纷侧目,还好此刻素心斋内只有张道临他们这一桌客人。
小厮也是被吓了一跳,将肩上抹布往桌子上一拍,大声道
“小黑胖子,你要干什么?你他娘爱吃就吃,不爱吃”
没等小厮说完,王子就将袋子打开,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银子,粗略估计就有千两之数。
小厮在看清里面银子的那一刻,脸上立刻换上谄媚之色,将要说出的话也更改了
“不爱吃小人喂黑爷您吃可好?”
王子倒吸一口冷气,有些感慨钱财之好,也没了继续为难这小二的心思,兴致缺缺的摆了摆手开口道
“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都给我上一遍,小爷我饿了。”
小二说了句“得嘞”就抬腿向后厨走去,不过目光一直停留在那袋打开的银子之上。
张道临笑眯眯的看着王子,轻声调侃道
“黑爷?”
王子此刻面对张道临的调侃一言不发,搓着胖手专心致志的准备面对接下来饕餮盛宴。
张道临见状也不自讨没趣,打量起酒楼的环境起来,说是酒楼其实跟一般客栈无异,都是一楼满是桌椅板凳以供客人餐食,二楼是住宿的房间,没甚意思。
闲来无聊的张道临,看着小口酌饮酒水的谢风雨,开口道
“谢前辈,你那日说我儒道虚浮是因为浩然气都存在了圣人书中,所以儒道无忧对吧?”
谢风雨抬起眼眸,将手中酒壶放下
“对呀,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当时不过是我粗略感知下察觉到了你浩然气如无根之萍,但有圣人书兜底,你算是提前达到了迈入十八境的条件,自然无忧。”
张道临低头思索片刻后
“前辈若是我现在想学道家功法,修行道教紫气会不会和体内的浩然气犯冲。”
谢风雨呵呵一笑,开口道
“对一般人来说,同时儒教浩然与道教紫气同存一体定会有所冲突,但你不同,因为圣人书的存在,所以就算紫气缠身也不会和浩然气碰上,碰都碰不上怎么相冲?”
说完,谢风雨打量了张道临一眼
“怎么?你小子想儒道同修了?”
鱼水也是打眼望来,看着张道临眼中满是惊奇。
张道临见几人都看着自己,摸了摸鼻子,
“确实有这个想法。”
谢风雨略微沉吟片刻后,开口问道
“有基础吗?以前修炼过道家功法吗?”
张道临闻言,心中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修炼太上清心诀的事该不该说出来,但看着谢风雨的目光灼灼,知道这老头是真心想要教自己的。
“晚辈曾经学过一门道教心法,名为太上清心决。”
谢风雨听到抬手清心决的名字,眯起眼睛,轻声道
“太上清心决吗?这不是道家的镇教心经吗?不过你师父是袁天殊的话,你能修炼这门功法倒也合理。”
鱼水微微一愣,她已经数次听到袁天殊这个名字,但是真不知道袁天殊何许人也,开口问道
“道家的镇教心经,为什么在外人手上还不奇怪?就因为张公子师父是袁天殊吗?”
谢风雨呵呵一笑,眼中满是回忆之色,开口道
“就因为他是袁天殊,万年之前的人物年轻一辈不知道,老一辈又不愿提起,所以他的名头就逐渐弱了下来,你不知实属正常。”
说罢,谢风雨看向张道临开口道
“你知不知道当年在梧桐书院一拳将我脊背打断的就是你师父,那一拳从前到后,给老子打了个对穿,那滋味,啧啧啧,让老夫现在都记忆犹新呐。”
张道临闻言大惊失色,但还没等其想好怎么办时,就见谢风雨摆了摆手道
“不过我并不怨你师父,一是当时确实是老夫年少轻狂自己上门挑衅的,被揍不冤枉。
二是,张小子你可能不知道,与袁天殊交手还能在其手底下活下来的人不过一巴掌之数,虽说他最后收了力,但我总归是活下来了。”
看着谢风雨满脸的沾沾自喜,张道临一时间觉得这老头当年不能被自家老爷子打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