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一
清晨,朝阳初升。
俊逸少年牵着一匹白色骏马走出城门,从长安主街一路走来引得不少大姑娘小媳妇伸头探视。
少年黑衣,长发被玉簪挽起,背负一柄木剑,站在城门前,抬头望向朝阳,心神迎来了久违的松弛。
张道临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长安城门,嘴角微微扬起,翻身上马,一扬马鞭朝北而去。
身后的长安城墙之上,
帝言一袭紫袍,周身光影交错,目送张道临的背影远去,待其消失在天际后,从怀中取出无相面具轻轻扣在脸上,口中轻喃道
“张小子,看你的了。”
说罢,转身一步迈出,身形如风消散不见。
张道临策马驰骋在洪州官道之上,脑海中满是临行前君无念与自己交代的佛陀祖地如今形势。
“七国三帮,流寇无数,啧啧啧,还真是乱呐。”
如此想着,张道临骑着马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座高山之前。
打眼望去,整座山皆由碎石构成,形状宛如一根中指屹立在地。
张道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高山坐落于官道之上,没发现什么异样后,调转马头准备绕过此山。
就在这时,石山突显金光,照在人身温暖无比。
石山此时看似神圣,张道临却心中警钟大作,他娘的,又是哪个神仙来了?
果不其然,一个穿着破烂袈裟的老僧从距离张道临一丈远的地方显露身形。
张道临看着老和尚,端坐在白马之上,双手合十开口道
“高僧拦路,有何指教?”
老僧看着镇定自若的张道临,眼中略微闪过一抹诧异,以佛礼回道
“阿弥陀佛,小施主,倒是好气魄。”
张道临摆了摆手,面色略有不悦的开口道
“大师此言诧异,施主就是施主,岂能有大小之分,佛家不该以众生平等对世人,难道大师对此有异?”
被张道临一怼,老僧不怒反笑,看着张道临开口道
“施主所言极是,是贫僧着相了。”
听到老和尚如此说,张道临心中警惕之心更上层楼,还是个笑面虎不成?
“大师还未告知小子,在此拦路所为何事?”
老僧略微沉吟一下,正色开口道
“我观施主与佛有缘,所以想请施主与贫僧走上一遭。”
张道临微微一愣,眯起眼睛,开口问道
“不知大师,想叫小子与您去哪走上一遭?若是小子不走大师该当如何?”
说完,张道临只见那老和尚身形一闪,转瞬间来到自己身边,抬头看向自己。
“施主体魄有缺,跟贫僧走上一遭,足以补足。”
没得张道临开口拒绝,就见老僧将手一抬,一座佛国从其掌中出现,而后张道临便觉得眼前一黑。
再度睁眼,身形已至掌中佛国之中。
张道临打量了一眼周遭环境,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恢弘古城的入口处,前方一位位光头和尚正在兢兢业业的修筑城墙。
见到这一幕,张道临额头冒出几根黑线,这是被人抓来当苦力了?
抬头望天,高声骂道
“老和尚,你也忒不讲理了些,小爷答应了吗?你就带我走了,真当小爷背后没人不成?你”
但无论张道临如何谩骂,丝毫回应都没有出现,而且其不知道的是他现在已经走出沧澜天下,来到了天外之地
漫漫星空,东之彼岸
一道巨大的天幕横跨在星空之中,天幕之前是一座宽阔平原,平原尽头一条大坝挡在星河之前。
抓住张道临的老僧此时刚跨过天幕,就碰到了另一位胖和尚。
胖和尚与破衣老僧完全是两个样子,不但衣着光鲜,崭新的袈裟熠熠生辉,而且满面笑容与破衣老僧的愁眉苦脸形成鲜明对比。
胖和尚笑呵呵的对着老僧开口问道
“燃灯,你又去找有缘人了?”
听到胖和尚提起这个,满脸愁苦的燃灯勉强扯出一缕笑容,开口道
“略有收获。”
胖和尚闻言一愣,看着燃灯心中诧异不已,还真被他找到了不成?
“人呢?”
燃灯将手掌伸出,感知了一下张道临所处之地,突然脸色一变。
看着燃灯欲言又止的模样,胖和尚好奇的问道
“怎么了?将人放出来呀。”
燃灯犹豫片刻,开口道
“这位施主脾气略微有些暴躁。”
就在两人说话间,又有两人走了过来,一位是身着白衣,满头白发的俊秀男子,另一位则是手捧书籍,一袭青衣的儒家书生。
见到两人前来,胖和尚上前一步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道
“袁施主,礼施主。”
这两人正是前段时间来此驻守的袁天殊和刚刚来此的礼警醒。
两人同样还礼道
“弥勒大师,燃灯大师。”
见两人彬彬有礼的模样,燃灯也是再次挤出一抹笑容,点了点头算是与两人打了个招呼。
袁天殊开口问道
“刚才无意中听到两位大师说找有缘人,这是怎么回事?”
袁天殊说完,弥勒叹息一声开口道
“袁施主你也知道,沧澜天下如今佛家羸弱,佛祖身在九霄云外不理世间,我与燃灯又驻守在这彼岸脱不开身,佛家子弟之中又难有担当大人之人,只能重新从世间寻找一人做为佛家新任佛子,为世人普渡佛法。”
顿了顿,弥勒继续开口道
“可是这佛子又哪有那么好找,不但根骨天性都要上上之选,最为关键的是要有一颗佛心,我与燃灯在彼岸万年轮番出去寻觅,但毫无收获,直至今日。”
说罢,弥勒看向燃灯不再开口。
燃灯见众人皆是盯着自己,心中苦涩不已,但还是硬着头皮将掌中佛国打开,一道金光闪烁,随后大骂声响彻彼岸
“你个死秃驴,你敢将小爷强行掳走,等到我将此事告诉家师,到时定要将你金身打碎,拆了你的香火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