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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章 狗剩子

    云雾缭绕下,山清水秀间,一片似是人间仙境般的小山村内,婴儿啼哭声不断回响。

    声音所在的山村小院内已经站满了密密麻麻的村民,所有人都在看着小院中那唯一一间土房。

    “嘎吱”一声土房门被打开,一个身材佝偻的苍老妇人走了出来。

    老妇人满脸堆笑,对着众人开口道

    “恭喜村长,老张家又添男丁。”

    小院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阵欢呼,立于村民前方的白发老翁更是嘴角挂笑,捋着那发白的胡须,大声的说了一连三个“好”字。

    “让一让,让一让,让俺过去,俺要看看俺婆娘怎样了。”

    喊声在人群中响起,精壮汉子挤开人群来到老妇人身前。

    “李娘,俺婆娘怎么样了。”

    精壮汉子一边说着一边探头向着土房里面眺望。

    被叫做李娘的老妇人倒是也不怪罪精壮汉子,知道他是护妻心切,便开口答到

    “张三,你娘子没事,不过你现在不能进去,她需要休息。”

    看着李娘嗔怪的模样,精壮汉子挠了挠头,憨笑着开口道

    “是俺着急了,是俺着急了。”

    李娘白了精壮汉子一眼后,对着其身后众人开口道

    “都散了吧,各回各家去,到时候准备好贺礼再来张三家喝上一杯孩子的庆生酒。”

    张三此时也反应了过来,急忙转身对着众人,拱手开口道

    “明日孩子的庆生酒可都要来呀,俺家别的没有,但是酒水管够。”

    院中村民也是纷纷拱手回礼,嘴上说着恭喜一类的话语。

    待到喧闹结束,院中就剩下村长,李娘还有张三三人在场。

    三人在小院内的木桌旁坐下,你一言他一语的开始商讨明日庆生宴的相关事宜。

    土房内

    张道临幽幽睁开双眼,仔细感知了一下自身此刻状态,只觉得浑身气息衰弱了不止一筹。

    震惊之下,张道临艰难的将双手抬起,而后瞳孔猛然收缩,只见一双婴儿大小的手臂出现在眼前。

    接着张道临的意识便沉睡下去,就在属于张道临的意识消散前的刹那,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

    “奈奈的,我又被雷劈了?”

    空中看着这一幕的高大女子,抬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轻声呢喃道

    “啧啧啧,有点意思,竟然同时怀揣着无垢心与太初水,看来袁天殊对你的期望如此之大还是有些原因的,不过就凭这两样东西就想让我认你为主可还是远远不够呢。”

    时间飞逝,眨眼间十五年过去,当时的还尚在襁褓的孩子此刻已经成为一个英少年。

    张道临,不,应该是狗剩子才对,至于为什么叫狗剩子,因为村里人都认为名字越贱,孩子越好养活。

    此时的狗剩子正坐在枝繁叶茂的大树上,少年身姿挺拔,面容更是英俊非凡,只不过那双大大的眼睛中充满了困苦。

    “为什么常有一股憋气的感觉在心中环绕,更有一种疏离之感,仿佛眼前一切都是镜花水月与自己格格不入。”

    思索了良久,狗剩子也没理清头绪,随即便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呼唤

    “狗剩子,回家吃饭。”

    狗剩子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十余岁的美妇人正在对着自己招手。

    狗剩子见到来人,立刻从树上一跃而下,身姿轻盈的落在草地之上,双手抱在脑后大步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刚一回到那座熟悉的小院子门口,狗剩子便被一只玉手拎住耳朵给扽进了院子,感受到耳朵上的疼痛,狗剩子立马求饶道

    “娘亲,娘亲,我错了,真错了,放手快放手,疼!”

    听着狗剩子告饶的话语,那丰腴美妇轻哼一声,将手松开,双手抱胸开口言道

    “臭小子,你要是下次饭点再不回来吃饭,为娘就不去你,饿死你个没良心的。”

    狗剩子满脸讪笑,抱着美妇胳膊向着院子中的小屋里走去,一路上不断保证着下次不会再犯,再犯怎么怎么样的话语。

    对了,当年那间土房已经被张三联同诸多热心村民将其扒了重盖,现在已经变成了三间瓦房。

    饭桌之上,

    美妇看出了自家狗剩子的心事重重,于是乎,用胳膊肘杵了杵埋头大快朵颐的张三,开口道

    “当家的,你看看狗剩子这是怎么了。”

    张三闻言抬起头来,看着心不在焉的狗剩子用筷子敲了敲桌子

    狗剩子猛然惊醒,看向张三不明所以。

    “先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再想,想不通便来问我。”

    狗剩子点了点头,开始慢条斯理的低头吃饭。

    美妇叹息一声,而后也不再言语,饭桌之上寂静无声。

    茶余饭后,天色渐晚

    狗剩子一人来到村庄外面的小湖畔边,看着满湖春水怔怔出神。

    张三缓步来到狗剩子身边盘膝坐下,伸手捞了一把湖水,轻声开口道

    “怎么了?有烦心事?”

    狗剩子闻言摇了摇头,轻笑开口道

    “我能有什么烦心事。”

    张三看着狗剩子故作轻松的姿态,笑着打趣道

    “难不成俺家狗剩思春了?要不要老爹去给你说门亲事?虽然咱家房子刚翻新不久,但若是你娶亲的话,乡亲们还是愿意再给你添上两间瓦房的。”

    狗剩子看着不着调的自家老爹,无奈一笑,双手撑在身后草地上

    “行了,老爹,我才多大就娶亲。”

    张三嘿嘿一笑,顺手捡起一块小石子扔向湖面,石子在湖面上荡起落下再荡起如此往复十数次,看的狗剩子啧啧称奇

    “老爹,您老还有这手艺呢?”

    张三拍了拍狗剩子的头顶,

    “你爹我当年可是正经手艺人,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娶到你娘这般宛如天仙的女子。”

    狗剩子撇了撇嘴,这些年听到自家老爹酒后说的最多的就是娶到他娘是如何荣幸之至,听的耳朵都要起糨子了,眼见张三又有滔滔不绝的架势,狗剩子立刻开口转移话题道

    “老爹,你说人这一辈子是为什么活的?”

    张三听到狗剩子的话沉默下来,心中似有千言万语但却不知如何表达,最终长吐一口浊气,轻声道

    “俺没读过几年书,嘴笨,但俺这辈子就是为了你们娘俩活的,俺与你娘白头偕老,最好一块寿终正寝,在这之前更是希望你能娶妻生子,若能如此,此生无憾。”

    狗剩子听着张三这朴实无华的言语浑身一震,眼眶好似有波光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