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飞行的速度，取决于御剑人的修为和技术。有人可日行千里，也有人御的是稳步前行的风格。
而南陵光是属于飞得快，且稳的类型。
半日功夫，就从凡俗界跃上了中洲中心，若水门所在的凌空城。
那是不同于凡俗界的另一种繁华。
祁春迟生长的云方城，在凡俗界，也只能算是一座小城池，还是临近北方，比较偏僻之所。
而凌空城则是修真界的中心位置，来往行人众多，散修，商人，冒险团等，甚至他族之人，都会踏足于此。
凌空城无宵禁，也无壁垒，除却城主府颁发的一百二十条律令之外，其他都不限制。
也因此繁华昌荣。
而凌空城，是由若水门五大峰主之一直接管理的。
“若水门是中州第一大门派，门派弟子数千众，有五峰十阁，掌门是大乘道君，五位峰主最低修为也有合体。”
“而我，是剑峰峰主。”
“怎么样，你师父是不是很厉害？”
南陵光得意地撞了撞祁春迟的肩，左眼写着夸我，右眼写着快夸我。
祁春迟有点习惯他的性格了，比较无动于衷，“那你的修为是多少？”
谁知爱嘴上自卖自夸的人并不搭腔。
“你叫我一声师父我就告诉你。”
“……”
“我要换衣服。”
南陵光“知道，这便带你去呢。小无趣鬼。”
说着，他递来一张符，往少女头上一贴，肉眼可见的，她身上的伤，都痊愈了，且恢复过程中并无不适。
一直以来对第一剑修不感兴趣的人眼睛亮了，主动问，“这是？”
“疗愈符。只要不是断胳膊断腿的外伤，它都能治。”
“一会你选好衣服，我再给你一张清洁符。”
“哎要不是我储物戒里没有女子衣服，我也不用带你去一趟锦绣阁。”
南陵光嘴里一连蹦出三句话，但差不多每一句祁春迟都要联想一下他的未尽之言。
光说作用，不说来源，必不是他所做。以便宜恩人的性格，是他的能力，他会自己说的。
特意点出接下来要去的店子名称，不是和他有关系，就是要她记住这个店子。
-
锦绣阁。
有人一把团扇悠哉悠哉地扇，没骨头似的倚在门口，无所事事的样子。
忽然，一双乱瞥的眼睛看见了什么人，从死鱼眼变成了小狗眼。
“小陵陵！”
这瞬间是团扇也不摆弄了，身子也站直了。还顺带理了理衣服，笑盈盈的。
“小无趣鬼，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锦绣阁阁主，方晚。”
这是人还没踏进人家店，就开始和身边的人介绍起人家的南陵光。
“方姐姐好。”
这是已经走近了，礼貌的祁春迟。
“噗。”
“小乖乖，好可爱。不过我可不是姐姐，人家的生理性别为——男性哦。”
这是生理性别为男性，但女装的锦绣阁阁主方晚。
祁春迟险些战术后退。好在心理素质已有所提升，稳住了。
面前紫衫，盘发，化着淡妆的鹅蛋脸美人，笑得妩媚多姿。
再加上因为面部柔和，声音有点雌雄莫辨，所以祁春迟下意识地叫了姐姐。
“好了小方，她正经不经逗。”
“我来是给她换身衣服，然后带她回门派，赶最后一天的收徒大会。”
方晚扬眉，领着他们边进门，边问道，“你是又打算收徒了？”
“咯，”南陵光点点少女的肩，“想收这个小没良心的，很凄惨地被拒绝了呢。”
“啊哈哈哈，毕竟你看起来也不像什么正经人，会拒绝也是情理之中吧。”
“你这话说得实在不中听，我好歹也是风流倜傥浊世佳公子，不管在哪，论皮相都称得上一句‘积石有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吧。”
“俗，俗不可耐。”
两个人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话语中是他人插不进去的熟络。
祁春迟作为被无视了的买家，掂量了一下储物戒里的灵石，再看了看店内明码标价的成衣，抿着嘴不说话。
走神的这一会，她没意识到两个人已经停止互怼了，一个挑着布，一个拿起了量尺。
“迟迟来，我给你量一下尺码。”方晚招招手。
“小没良心的，喜欢哪个颜色？这些布都不错。”
被两个人夹在中间的祁春迟，只有点迟疑地说，“可我灵石不够……”
话音刚落，她就被南陵光敲头了，“我带你来，自然是我买单。而且，你叫方晚一声姐姐，他也会给我们打折的。”
小孩有点愣住，站在中间，眼睛忽然有点湿润。
她乖乖的说，“谢谢。”
-
“这届弟子，老夫觉得都很不错啊。”
“为什么是弟子选我不是我选弟子，呜呜呜，人家想要那个亮晶晶的女孩子……”
“琉璃子，你难得来一次，有没有中意的弟子？”
“哥，我从来没有收过徒，我，我不太敢。”
“这有什么，合眼缘的话你就争取一下，要是今年还没有合意的，那也没事。”
“……嗯嗯。”
若水门高台之上，一层云雾似的结界，将有意收徒，或者来凑热闹的真人笼罩在其中，底下一大片空地上，站着通过了面试的五十名弟子。
每隔百年，若水门会招一次弟子，外门弟子招收三十，内门弟子招收十五，最后取五名天资过人者，为亲传弟子。
当然，这也不是一成不变，倘若有天赋的不止五人，那扩招也不是不可以。
反之，倘若这一届弟子天资不足，缩招也是可能的。
不过，比起其他宗门，若水门招收的弟子可谓是极少，那是因为就算是外门弟子，若水门也是因材施教，给予的资源和培养的精力，几乎等同于其他宗门的内门弟子。
而亲传弟子，更是由师父一对一指导，五位峰主，加十位阁老，皆可为师。
台上长老议论纷纷，台下弟子也不太安静。
叽叽喳喳的，像是群鸟开会。
南陵光给两人一剑都贴了隐身符，大喇喇站着剑上临空，带着祁春迟认人。
“那个，摸着胡子，一脸呆相不自知的，是药阁阁老，决明子。”
“那个，一大把年纪还哭哭啼啼的，是天物阁阁老，神曲。”
“穿着白色衣服，躲在她哥怀里的，是五峰峰主之一，紫玉峰琉璃子。一肚子坏水，少惹。”
“她哥，青衣那小子，器峰峰主，吹云筝，很护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