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直属于朕管辖,有监察百官,赏罚天下之权,遇不平事,可先斩后奏!”
“哈…”
林易听完自嘲地笑了笑,抱拳谢道:
“下官谢帝后封赐!”
无论这素衣都尉是个什么官,但这“遇不平事,可先斩后奏”的权力,分明是在给“屠夫”一案做背书!
有了这个官职,三年前做的一切都变得合情合理了。
怕有人说时间不对?
这是个密使!直属帝后管辖!
有必要跟他们解释是何时封的吗?
帝后说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
一国之君封的官,谁敢质疑!
林易与赵疾做的局虽然也解决了屠夫案,可只是在道义上说得通。
在官面上,还是存在动用私刑的把柄,但这些,这个问题也没了。
再然后就是“监察百官,赏罚天下”,这是为姜似夜铺的路。
有监察之权而无断事权,不会对朝政造成太大的影响,但却是百官心头的一根针,让他们心有忌惮。
至于赏罚天下,赏是没钱赏的,得借皇帝的名义。
可罚就简单了,打骂随心,把黑锅背好就好就行。
素衣都尉!
有权,但更多的角色还是未来姜似夜的护道者身份。
只是帝后刚刚大病初愈,就封给自己这么一个官职,难免有些托孤之嫌…
林易目光深沉地侧过头看去,却见帝后也正赞赏地看向他。
“你很聪明。”
“……”林易漠然。
“听说你是徐供奉的弟子?”
“回帝后,家师正是徐东川。”
“嗯,徐供奉文武全才,涉猎甚广,你学了他几成本事?”
“呃…十成十。”
林易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他这不是自傲,而是已经很谦虚了…
徐东川是他师傅,亦是引路人。
可他已经把路走得比之远了不知多少,十成十绝对是非常谦虚的说法!
但帝后不知其中内情,只当林易说得是武学方面,沉吟点头道:
“嗯,论起武功,你确实要比徐供奉强了很多,不知他可有教你医术?”
“有的,师傅说习武当知医理,否则不甚其解,所以我学医比习武还要早一些。”
“哦?如此说来你的医术应当不错,来给朕把把脉。”
帝后将手摆在二人之间的茶几上,手心向上,完全不设防。
林易也不见外,抬起手二指搭在了她手腕上。
但不过数息时间,林易的眉头就皱到了一起。
这脉象,分明是大限将至了…
看帝后的神色,对此必然是清楚的,所以这素衣都尉一职,确实是在托孤了。
林易粗粗呼了一口气,收回手。
“怎么了吗?你的神情好严肃…”
姜似夜一直关注着林易的表情,只是怕影响把脉,于是一直憋着,这会儿总算是问出口。
“能说吗?”
林易看看她,又看向帝后问道。
“说吧,本来也没想着瞒她。”
帝后慈爱地拉过姜似夜的手,宽慰地拍拍她的手背。
后者却是愈加愁容满面,这般姿态,分明不会是好消息。
她好不容易九死一生回到墨京,实在是不愿意再承受那些沉重的压力。
“脉象极细如麻,微弱如风卷残烛,脉管坚硬,甚者迂回曲长指若弹石,管细弦紧如刀刃…”
“若不是有功力极高之人以无上玄功在体内续开微流,帝后连这一次疾病都熬不过去。”
“如果再次发病,就算是那人武功再高都无力回天了…”
林易颇为惋惜地说出了自己的诊断。
眼前的女子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却是一副七老八十的身体。
她的病情简单说就是心力衰竭加动脉硬化…
放到医疗科技发达的后世还有法可医,心脏移植,动脉支架都能延长寿命。
可在九洲世界没有这些手段的情况下,便是无药可治的绝症。
那人能以真气贯通帝后的动脉血管,已经是神乎其技的真气控制能力了。
即便是林易,也很难说能做得比他更好。
“娘…”
姜似夜泣声扑入帝后的怀里。
她看似坚强的外表下,实则藏着一颗脆弱的心。
在民间过了十几年孤儿的生活,眼看着又要失去母亲,着实让她心碎。
往常还能坚持着耍脾气不喊“娘亲”,但这会儿她却是暴露了所有的柔软。
什么宫廷的规矩她都忘了…
“痴儿…”
帝后轻抚着姜似夜的背,眼中也隐隐有些亮光。
“你很好,跟徐东川学了一身本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夜儿很信赖你,朕希望你能一直陪着她,保护她,若是她不想坐这个位置了,你也能为她安排好后路!”
“呃…”
林易顿时语塞。
本来还挺感动的,但莫名其妙被安排了个保姆的工作,心里立马就烦躁了起来。
果然是当皇帝的,脸皮真厚!
一个破官职,要我管她女儿一辈子!
“你不愿意?”
见林易现出无语的神色,帝后的语气立刻就变得不善起来。
只有姜似夜还沉浸在伤感之中,迟迟没有发现。
“为帝后治病的是五龙山玄霄道人吧?”
林易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张守入京一事,想必是传遍大夏了。”
帝后也照着林易的回答,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但张守入京为帝后治病却是不争的事实,林易只当她是承认了。
“张道尊怎么说?是否有其他延寿的法子?”
“没有,除非以移魂的法子换一副躯体,不然长则一年,短则一季,可这世上哪有这般仙家手段…张守也尽力了。”
“唔…”
林易赞同地点头。
以正常的医术理论来说,确实如此。
可谁让他有着后世的眼光呢!
当下已经开始评估给帝后做支架手术的可能性了。
要克服的问题有很多,比如支架的材质、制作、如何放置等都是个中难题。
但这确实是个非常有可行性的方案!
“其实晚辈有一个方法,说不定可以让帝后延寿数年…”
“当真!”
姜似夜顶着一脸的小珍珠豁然抬起头来,希冀地看着林易。
她是真对林易有着无与伦比的信心,只要林易说出口的,哪怕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能,姜似夜也觉得他一定行!
“哦?连张守都没办法的事情,你能有什么法子?”
帝后淡然地问道,对林易说的并不放在心上。
说白了她更相信张守的诊断,不觉得林易真得有办法。
“具体事宜还得商量,敢问帝后,张道尊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