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拉着冯牧的手,走到第二个平台。
这个平台竟然是浴池,大理石的浴缸,做工光滑如镜毫无痕迹,就像一整块大理石挖出的浴缸。大小正好可以容纳两个人。
少女婀娜地跪下来,给他解腰带,“帮您宽衣沐浴一下吧,水是正好的。”
“稍等。”冯牧却按住她的手。
他转身下楼梯,快步走到门口,拉开大门,趴在楼梯边朝下喊:“来人!”
十层,一些正汗流浃背工作的牛郎们突然起身,不管不顾地推门奔出,迅速跑到楼梯口。短短十几秒钟,竟然集合了四十多人,像军队一样整齐站立,戒备森严,尽管很多人脸上还满是口红印,但过于严肃的表情让人感觉那不是口红印而是激战产生的伤疤。其他牛郎和客人都惊呆了,不明白为什么牛郎们集体奔出,难道要闹罢工?
“这个楼梯给我守住,任何人不许上去。还有,备车队,在楼下等着。”
“是!”牛郎们集体大吼,气势仿佛敢死队接到了自爆任务。
冯牧满意地点头,回到室内,关紧大门,缓缓走上浴池。
少女神色吃惊,“你刚刚做了什么?”
“跪下,继续。”冯牧说。
少女微微一笑,跪下去帮他脱裤子,“是让人戒备吗?但是为什么只戒备外面,不戒备里面?”
“里面有什么好戒备的?戒备你?”冯牧伸手摸摸她的头,就像抚摸毛茸茸的宠物。
“对啊,你不怕我是精心培养的女刺客什么的?”
“那倒不怕。”
少女站起来,绕到他身后,温柔地帮他脱上衣,“为什么?我听说很多尊贵的人,卫士都不离身,走到哪里身边都跟着一大堆人伺候,前呼后拥的。老梁王出巡,途径的地方要把百姓都赶走,连路过的村庄都要清空。”
“要是去没去过的地方,我身边也一大堆人。”冯牧微笑,“自己的地盘还必须身着盛装前呼后拥才敢行动……心底里一定藏着怯懦。”
“更何况,一般人近不了我的身,我有个很好的武学老师,她教了我很多东西,哪里有危险,我能感觉出来。”
一双手臂从腰侧伸到前面,少女从背后轻轻保住他。
“我这里很安全是吗?”
“不安全,但今晚你把我伺候舒服,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
刘玲珑站在院门口,顶着黑眼圈,神情哀怨。下人们远远地躲着她,仿佛她身上射出无形的怨气,谁沾着谁倒霉。
天快亮了,冯牧竟然一夜不归。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去干什么了,果然是头牲口,安分不了几天就出去啃嫩草。
刘玲珑半夜已经掉过眼泪,虽然心里知道冯牧这种人,不可能娶自己一个就偃旗息鼓,他之前也明确说过“我肯定找一大堆漂亮女人生一大堆龙子龙女”,但事情真的来临,还是觉得很不高兴。
不过掉过几滴泪之后,刘玲珑又坚强起来。
事情再坏能坏到哪里去?有几个女人能动摇自己的地位?
要大度,要豁达,要母仪天下!
终于,马车队出现了,由远及近,赤兵护送,没错了,是冯牧的车队,啃嫩草的牲口终于回家了!
很快,车队在门口停下。
刘玲珑绽放自信的微笑,注视着最大一辆马车。
“哎呦我去,玲珑,来扶我。”冯牧脸色苍白,伸手撩开车帘。
刘玲珑脸色大变,赶紧上前搀扶,急迫地问,“怎么了!受伤了吗?你别吓我!”
“别大惊小怪的,美女的腰,杀人的刀,忙活五个半小时,那新婚虫真猛,掏空我了……”冯牧摇摇晃晃下车。
刘玲珑眉头一振脸色猛变,幽怨到极点,身上仿佛有刀剑般的怨气向四面八方射出,护送的卫士们纷纷后退。
刚要扶着冯牧回屋,又生枝节。
冯牧停住脚步,朝院子里喊,“丫头,我后面那辆车有个女人,累晕了,帮我抬屋里去。”
丫头是冯牧对小丫鬟们的称呼,他不习惯叫丫鬟,于是稍微修改。听到吩咐,院子里立刻奔出一队丫鬟,跑到后一辆马车上,抬出一个用被子裹紧的女人,火速抬进院子上楼。
“什么玩意儿?”刘玲珑眼眶红了。
“提前给你介绍一下,第二个妾,我给她取名叫瘦,确实很瘦,一只手就能拎起来,叫瘦夫人就行。”冯牧兴致勃勃地解释,“以后一你陪我,二四六她陪我,等她睡醒了,你们认识认识。我给你说,瘦夫人可厉害啦!你可以跟她学学,她那一套啧啧啧……”
刘玲珑扔下冯牧,捂着脸跑进屋,梨花带雨。
冯牧哈哈大笑,颤巍巍往里走。刚要进楼,突然又停住。
他一瞬间露出凝重的表情,竖起耳朵听,然后缓缓退到院子外。
十几秒后,卫士们才听到飞驰而来的马蹄声。
那是一个传令兵,打着黄色旗,风尘仆仆。黄旗的意思是“紧急军报”,山匪见了都要退避三舍,沿途凡是有阻拦者均可杀,只有最危急的情报才会用黄旗明旗送达。
冯牧站在原地,伸出手。
传令兵火速下马,把一封信交到他手中,然后扑在旁边呕吐。马匹颤抖片刻轰然倒地,赶路太急,人马的内脏不堪重负,已经累的崩溃。
打开信,是潦草的手迹:
“急报总指挥:”
“霁王正快速集结军队,约四十万人马陈兵边界,部分防区敌我兵力比已达到五比一。详细的位置在信纸背面的地图上有标注。有一名金甲兵冒险渡河来投降,声称进攻将在三日内发动,请您尽快派兵增援,否则我部将无火种存留。我部将抵抗到底,为增援部队争取时间。”
“边防1旅第4师师长荣弘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