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确实够地摊的，线装，薄薄的一小本，巴掌大小。
年代估计很远了，纸都发黄。
书边都翻烂了，跟好学生的课本似的。明显白乾没少看，搞不好还能倒着背下来。
冯牧一看书名，《天下风云艳异录》，作者是“大笑散人”，明显是化名，跟兰陵笑笑生似的。
浓浓的廉价地摊味儿。
“写康舞罗的那部分呢，翻出来。”冯牧说。
白乾很熟练地打开一页。
冯牧拿过来看，包洪和俞搏立刻凑过来跟着看。
看了两页。
俞搏两眼放光，“好书啊！白军长你这就没意思了，这种好东西不拿出来分享！”
包洪叹气捂脸，默默回到座位。
冯牧更是目瞪口呆。
金瓶梅和这本书比起来，简直就是弟弟。
看了两页，内容不堪入目。
前世阅片无数的冯牧，都觉得尺度过于大了。
书里的康舞罗，被描绘成一个女淫魔。天天在宫里不干人事，对着各种男人下手。老师、大臣、太监、表弟······冯牧往后翻了翻，长达十几页的故事，全是露骨的对白和细节描写，极其的十八禁。
怪不得作者不留真名，这要是留了真名，估计得杀头。即使不杀头，街坊邻居一看他的书，也是大型社死，永世不得翻身。
“这书······其实就是用来娱乐的吧？”冯牧把书还给白乾，脸皮抽搐，“不能当真。”
白乾却摇头，“三分真，七分假。”
“我看十分假。”包洪立刻说。
冯牧没发话，他也觉得是十分假。这种地摊小书，毫无下限，为了吸引眼球啥都写。估计都是作者一边淫笑一边杜撰的。有害公序良俗，毫无参考价值。
“我之所以说真，是因为书里其他章节的内容。”白乾脸色严肃，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还有一些众所周知的事实。”
“什么意思？”冯牧也认真起来。
“书里第一章，讲夜国修建的悟业寺。悟业寺是夜国先王下令建造的，宏伟气派，有九层大佛塔，顶端镶金，雷雨天气时有火球滚动。悟业寺一建成，就成了夜国的圣地，很多人去贡献香火。大家都觉得是神圣之所。”白乾道。
“但是，这本书里说，悟业寺是个幌子，寺里那座塔底下，活埋了夜王的哥哥。夜王为了夺位，谋杀他哥哥，埋在塔下，这样就永远不可能被找出来。”
“这个说法一直没人信，直到十年前，地震，塔倒了。接着又是暴雨，寺里的和尚，还有寺里避难的人，都看到一具尸骨从塔底下露出来。而夜王的哥哥确实是在很多年前，悟业寺开建的时候失踪了。”
冯牧呆了，他不了解这些事，于是望向俞搏和包洪。两个人都是震撼之色，显然是听说过此事。
“可能是这事儿出了以后作者写的呢？”冯牧问。
“并不是，这本其实很有名，是一直更新的。三十年前写了第一章，之后每年更新一章。就好像作者每年知道了某些秘密后，用地摊的形式告诉天下。”白乾道，“不知道谁最先开始卖的，总之传播很快，各地摆地摊的人都进货卖。每年都出新章节新版本。”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好像小时候看过。”包洪忽然想起来什么，“只不过是很古早的版本，还残缺。我们老家那里传闻，这本书是神仙写的。”
冯牧哑口无言。
竟然还是个更新的。
年更，真牛逼。
这个作者究竟何许人也？
“除了悟业寺，书里还有别的事情被证实了吗？”冯牧问。
“当然有，很多。”
白乾说下去，显然对书里的内容很熟悉。
“第四章，说海边有座玉积山，山上有很多美玉，随便捡都能捡一箩筐。谁找到谁发财。这座山八年前真的被渔民发现了，是个很小的山，山上确实全是绿色白色的玉石。那天海上先是起大风，很多出海的渔民被卷去远海，接着又起雾，雾里隐约有东西发光。渔民们靠过去，就见到了玉山。这事儿很轰动。”
“第七章，说断崖山下面，有个万人坑，是南蛮的国王给自己修陵墓，陵墓建成以后，把工匠们全部秘密杀死，集体埋在那里的。有人去断崖山下面一通乱挖，真的挖到了白骨，再挖，白骨多的吓人，就不敢挖了。”
白乾连续说了好几个章节。
这些章节里说的事情，都是些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的秘密。
几乎是天知地知的那种。
可是，作者写出来了，印成小册子满街卖，有人顺着书里说的去找，还真能发现那些秘密之地。
白乾说完，冯牧陷入了深深地思索中。
一本年更的，还能火几十年，必然有过人之处。
这本书看上去简陋，但似乎并不是普通的地摊读物。
作者是个神人，不知道通过何种手段，知道许多惊人的秘密。还很恶趣味地写出来告诉天下人。可能他有什么深层的目的，也可能没有，只是单纯好玩。
如果这本书别的章节都是真的，那么······写康舞罗的章节，应该不会单独是假的。
冯牧又拿过那本书看。
看了几页，开始脸红。
这也太他妈黄了！
偌大炎国的女王，武则天或者慈禧太后一般的人物，威震天下，私底下能是这个画风？
情感告诉冯牧这绝不可能，理智告诉冯牧这很有可能。
“还有一件事，这件事许多人都知道，大人可以去查，也可以印证书里对康舞罗的描述。”白乾道。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