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山峦之上,一处临时搭建的简易营寨,隐藏在云雾中。寨墙寨楼都是竹子搭建的,青绿绿的一片。
寨门前一杆大旗迎风招展,旗上三个大字:“刘黑七”!
霁国第一大土匪窝!
一些面相凶恶的土匪,正在寨墙周围巡视,手提尖刀长弓。统一的黑衣黑鞋黑头巾,全身上下只有脸和手是肉色,这是刘黑七匪帮的标志。
一匹黑马,突然沿着山路上来,马上的黑衣人高举一块黑牌,“开门!开门!急事禀报!”
寨门立刻打开,黑马长驱直入,停在最大的一座营楼前,黑衣人风风火火地奔进去。
刘黑七坐在最高处,柔软的虎皮大座上。有民间传说他有三头六臂,有传说他面色猩红,还有人说他青面獠牙。但实际上他长得很普通,普通到走在大街上,就会迅速混在人群里。
“老大!一队城防军,已经将几十口箱子放在河岸上,悉数退去!请老大派人去取回财物!”黑衣人跪在台阶下,大声禀报。
营寨里还有很多土匪小头目,一听都是拍手大笑:
“好!那个冯牧服软了!”
“老大的威名果然吓人!”
“兵不血刃,这次咱们要大发其财了!”
“老大快下令吧!弟兄们都等不及了!”
刘黑七坐在虎皮上,一直没有表情。
只是静静地看着禀报的探子,如同凝望一尊雕塑。
探子被盯得心里发毛,有点手足无措起来。
“一群不长脑子的东西。”刘黑七终于开口。
声音不大,但是整个营寨瞬间安静下来,跪在地上的探子一瞬间流出冷汗。
所有人都看着刘黑七。
“那个冯牧,这几天招兵买马,不停扩充部队,明显是想和咱们硬碰硬打一仗。怎么现在又突然把财物交到河边了?”刘黑七说。
所有人都沉思起来。
“陷阱,陷阱啊。你们现在去抬箱子,猜猜会发生什么?箭如雨下!妈的!箭如雨下啊!”刘黑七声音骤然拔高,恶狠狠地吼叫起来。
但是,他吼叫时依旧没有表情,绝大部分时间他都是一张面瘫脸,喜怒不形于色,让下属们很难揣测他在想什么。
长时间的死寂,没人敢说话了。确实,大家都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刘黑七是清醒的,这很可能是一个套。
“阶下的弟兄,你继续盯着那些箱子,留意周围的情况。把冯牧布置的埋伏,人数和位置,都打探出来。我有重赏给你。”刘黑七道。
“是!我这就去!”跪着的探子起身,匆匆离开。
刘黑七面无表情地坐在虎皮大座上,继续发呆。
周围的下属们都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刘黑七和一般的土匪头子不一样,别的土匪头子要么成天酒池肉林,要么沉浸女色,都忙着享受人生。但是刘黑七,却会一天好几个小时坐在他的虎皮垫子上,雕塑似的一动不动。没人知道他在思考什么,但是部下们都觉得他神情有几分忧郁。
一个杀人如麻的土匪头子,为什么会每天忧郁地发呆呢?
忽然,刘黑七长叹一口气,大声唱起一首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