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药阁给予的气血丹,陈怀秀最终还是选择收下,并向丹药阁的人表示感谢。
随后,画饼情节自然必不可少。
“好生习练内功心法,早日晋升外门。”
“丹药阁还有守炉童子这闲职空缺,届时,你可来丹药阁谋差,酬劳丰厚。”
“相信就凭你这股机灵劲,在丹药阁也会如鱼得水,自当会有重用。”
“谢药师看重。”
陈怀秀拱手作揖,把大饼取过来啃了两口。
别说,你还真别说。
有瓶气血丹在前面撑着,这大饼吃起来一点也不噎。
润!很润!
目送着药师离去,身形被竹林淹没,陈怀秀满是兴奋的把大饼扔到地上。
童子?道友,这可不兴当啊。
没瞧见有位大佬最初做童子做的精神病都出来了么?
陈怀秀摇摇头,他来到刘长老身边。
“你小子不去戏班子学艺,却来学武,倒是有些可惜。”
刘长老头也没回,他俯身查看着药材,轻掸两下叶片,言语满是调侃之意。
陈怀秀挠挠头,笑道:
“长老这话可说的不对,唱戏哪有学武有前途啊?那好歹是药师,总得给些面子嘛。”
“人情世故,你小子算是玩明白了。”
刘长老听得无奈,他直起身,眉头微皱,“你就这般不想进外门?”
“不是不想。”
陈怀秀收起嬉笑,略做苦恼,“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
弟子这天资,还是别掺和这一脚了。”
“倒也的确,是个明白人。”
刘长老不再纠缠这问题,他走向库房,鞋履踩过积雪,一步一脚印。
陈怀秀跟着他。
库房不太明亮,寒风顺着窗棂涌进来。
“想问你林师姐今日有没有消息?”刘长老紧紧衣裳,他忽然问道。
陈怀秀一愣,他神情古怪,反问道:
“有这么明显?”
“你小子这些时日若少问我两句,或许便猜不到了。”
刘长老眉头一挑,他调笑着,盘点起库房。
陈怀秀有些小尴尬。
“那,林师姐她……”
“没信。”
提笔记录,刘长老摆摆手,“有消息我会与你说的。”
“那就麻烦刘长老了!弟子谢过。”
陈怀秀喜笑颜开,他弯腰拜谢。
刘长老眉眼微垂,直直看着陈怀秀,略微有些浑浊的目光中意味莫名,他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又在迟疑。
久久。
才是扶起陈怀秀,叹声道:
“怀秀啊,明月,应当是难以与皓日同辉吧?”
“……”
陈怀秀短暂沉默,他疑惑问道,“刘长老想说什么?”
“你是聪明人,你能明白的。”
“?”
陈怀秀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谜语人是吧?
不过这并不能难倒陈怀秀,他稍稍细想,便明白刘长老的意思。
他微笑道:
“皓日辉芒,明月岂敢与其相争?虽是好友,但也天差地别,长老多虑了。”
这话,陈怀秀说的是真话。
他本就对林采萱没有想法,只不过是当做好友,仅此而已。
“嗯。”
刘长老满意的点点头,合上手中书本,他离开库房。
耳畔回荡着米饭蒸煮时,底下开水咕噜冒泡声。
炊烟袅袅,饭香飘荡。
刘长老脚步未停,他向药园外走去。
“长老不留下吃顿饭?”陈怀秀问。
“忙着,有时间再来。”
“那来前记得提前说一声。”
“行。”
……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眨眼,又是三月。
霜寒褪去,春风迎面,冰雪消融,杂草丛生。
清晨阳光明媚,温和洒向大地,雀鸟欢快啼鸣,叽叽喳喳,七嘴八舌道尽春日生机。
自打那日刘长老语重心长的隐晦点提,陈怀秀虽心有担忧,却还是按捺,不再那般频繁的去问林采萱的消息。
他将重心全放在自我提升上。
研究自身长生之体的其他功效,这件事进展不多,可以说是毫无头绪。
或许,是契机未到?
陈怀秀不太确定,但他对这件事已经慢慢佛系。
既来之则安之,如果有其他功效,总是能发现的。
如果没有,那也没事。
恢复能力恐怖,并且还能催生药材年份,单这两项,就已经极为逆天。
做人,要懂得知足,不能太过贪心。
贪心不足蛇吞象,陈怀秀很清楚的明白这点。
身处竹林,他沐浴朝阳,施展武学,身形宛如孤雁,轻盈却迅猛。
凭借源源不断的百年药材,这些时日,他的武道造诣可谓是突飞猛进。
如今,陈怀秀已是七品修为。
浑身气血汹涌澎湃,宛如江河般,连绵不绝。
只可惜,他始终不曾与人交手。
自己估算的实力,不知真实几何,只能作为参考。
总而言之。
这几月,陈怀秀的提升很大。
往后,或许就难以再提升如此迅速。
在晋升七品后,寻常的十年份药材,那药效已经十分微弱,可以说是忽略不计。
百年份药材的效果,也是大打折扣。
“千年药材还得再等两月,也不知道效果会是怎样。”
“说到底还是天资不好。”
陈怀秀轻叹,他很是无奈。
天资不好,就意味着对药效的吸收,也不太行。
如果换个天资卓越,或者是寻常普通的人来,或许自己吃下的这些药材,都能助他们晋升六品武者了。
果然。
人总会在得到什么时候,也同时失去了什么。
把手里忽然断裂的木棍随意丢弃,陈怀秀回到药园,他将身上的青云门杂役弟子服脱下,换成朴素简单的常服。
他今日有件事得去做。
如今七品修为,木棍已经很难承受陈怀秀的内力,这害得他施展武学极为晦涩,不太痛快。
所以他打算下山,找镇里的铁匠铸剑。
总不能每次都耍招式耍到一半就停下吧?
那跟do爱do到一半有什么区别?
也是时候该奖励自己一把称手的兵器了。
即便不是神兵利器,那也肯定会比木棍来的润。
行走在杂役处,向刘长老告备,陈怀秀离开青云门,来到连山镇。
在镇内闲逛,数月前那一场杏花春事件已经逐渐消散在百姓的记忆里,随时间淡去,没人再讨论,也没人再关注。
陈怀秀很低调的来到铁匠铺。
这铺子开在较为偏僻的角落,雪堆在门前还未彻底消融,墙上的对联也十分崭新。
推门步入其中。
并未遵循坐南朝北的格局,让这间铁匠铺略微有些昏暗。
铿锵有力的打铁声回荡,却不见熔炉铁匠,应当是在后院。
陈怀秀扫视四周。
四面墙壁悬挂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皆是寒芒流转,锋芒乍泄。
还有些农作的工具,例如什么榔头锤子钉耙……
这铁匠的手艺该是不错。
陈怀秀点点头,他来到柜台前。
这坐着位姑娘,皮肤白皙,身材高挑,樱桃小嘴柳叶眉,不施粉黛的容颜却是清秀。
三千青丝随意披散在身后,两缕秀发悬在面颊两侧,朴素长裙也是恰到好处,为她那清新脱俗的气质平添一笔,像是山间泉水般清甜。
陈怀秀欣赏着,他问道:
“姑娘,你是这的掌柜吗?”
“……”
这位姑娘似乎是有心事,心不在焉的,好看的黛眉也轻轻蹙着。
陈怀秀忽如其来的话语让她慌神。
抬起头,清澈眼眸倒映出陈怀秀的模样,她很明显的松了口气。
“我爹在后院,客人您是想做什么?”
“哦,铸把剑,该多少银两?”
“客人打算什么时候来取?”
“有讲究吗?”陈怀秀有些疑惑。
“也没有,不过客人您若是要得急,还是去别家看看吧,我爹他这几日太忙,怕是会耽搁客人。”
姑娘轻声细语,温柔解释着,声音漫着歉意。
她的身上好像有花香。
“没事,我不着急。”
陈怀秀摇摇头,温和笑着,人畜无害。
俊逸面容已不似当初的少年,习武这两年,也让他的气质沉稳内敛。
“半月后取剑,可以吗?”
“可以,客人有什么要求吗?”
“……”
陈怀秀细细思索,他简单的提了两个要求。
姑娘提笔记录,说明多少银两,陈怀秀便也不废话,从腰间取出钱袋。
这桩买卖成交的很快。
陈怀秀准备离开。
可这时,却忽闻马蹄声踢踏,铺子外的声音有些嘈杂,这让铁匠铺的那位姑娘面色一变。
她连忙回头,喊道:
“爹,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