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韵神色一紧。
她知道小月一回到皇宫,就直接来到这里。
却没想到皇帝不仅这么快得到消息,还派人前来传旨。
让她心底的想法瞬间落空。
不过想来也是,这里可是皇宫。
有什么事情能够瞒过当今皇帝。
“月儿,你…!”周韵皱着眉头,望着自己的女儿。
“娘亲,没事的!”
“反正早晚我都得去见见他。”小月缓缓开口道。
她这次回宫,本来就没想过逃避。
“黄公公,你进来吧!”
随着这道话音落下,门外进来一位身穿大红蟒袍的太监。
正是两年前,前往颍州的司礼监秉笔太监黄吉
“黄公公,好久不见!”
周韵望着这道熟悉的身影,面色感慨道。
“老奴参见贵妃娘娘,公主殿下!”
“我已经不是什么贵妃娘娘了!”
“黄公公,这般叫法被有心人听到,那你可就麻烦了!”
黄吉微低着脑袋,眼中带着丝丝敬意。
“娘娘放心,老奴心里明白。”
“况且,老奴在宫中管点用,就算被旁人听到这话也不碍事。”
“那倒也是,你如今也是司礼监的秉笔了。”
“只在王海之下,却实无需在意。”周韵抿神色一愣,转而笑道。
谁又能想到当年那个木讷小太监,如今已成为司礼监的二号人物。
“黄公公,不知陛下传召小月儿作为何事?”
黄吉略微沉思。
“娘娘,陛下没有特别交代。”
“不过,依老奴猜测,无非就是三件事。”
“一是公主殿下那位先天宗师境界的师父。”
“二是与大戎和亲一事!”
“三是就是公主殿下在徐州的所作所为。”
听到和亲两字,周韵神色一紧。
“黄…!”
她的话未说出口,一旁的小月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娘亲,放心!”
“这次回来,我会把这些事都解决的。”
“我现在就去见他!”
“黄公公,我们走吧!”
小月说完,便朝着门外走去。
黄吉先是看了周韵一眼,这才追着小月而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
两人来到太极宫,这也是大乾皇帝日常办公处理政事的地方。
“公主殿下,还请稍后。”
“老奴这就进去通报。”黄吉开口道。
“嗯!”
小月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忍不住陷入沉思。
刚刚在来的路上,黄吉就曾隐晦的提过一嘴。
大概的意思是目前大乾正是多事之秋,希望小月尽快离开皇宫。
至于被关押在冷宫的贵妃娘娘,他自有法子保其周全。
小月听到这都是神色一惊。
不管怎么说,黄吉都是司礼监秉笔太监。
深得当今皇帝的信任。
却说出这样的话,如果被皇帝发现。
那恐怕…!
“哒哒哒…!”
不多时,黄吉便从太极宫中走出。
“公主殿下,请!”
“黄公公,有劳了!”小月点了点头,接着大步朝宫里走去。
黄吉站在原地眉头微皱,随即快步跟上。
小月踏入太极宫,里面的陈设装饰和其它宫殿大致相同。
不过却给人一种更加威严的感觉。
当然或许威严的并不是那些雕龙刻凤的陈设装饰。
而是正前方那位坐在御案前,低头处理政务的中年人。
大乾皇帝李承平!
司礼监掌印王海则一直侍奉在他身侧。
小月望着眼前这位父皇,神色微微一怔。
很快便悄然隐去,面无表情。
她没有开口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太极宫殿。
黄吉见状连忙朝她打眼色示意,毕竟无论怎么说。
他可是大乾皇帝,当今天子。
御案前的李承平批阅完手中的奏折后,缓缓抬头看向前方的那道人影。
“小月,你终于回宫了!”
“不知陛下召我何事?”
此话一出,太极宫猛然一静。
所有侍奉的宫女,太监都不自觉的低下头。
就连上方的大太监王海都忍不住侧目。
更别说一旁的黄吉了。
他的连忙示意小月。
大乾的臣民可以称呼他为陛下,可是小月不管怎么说都是他的女儿。
得称父皇。
无视所有人惊愕的目光,小月就这样直直的站立在原地。
盯着前方的大乾皇帝。
“陛下?!”
“哈哈哈…!”
听到这个称呼,李承平沉默片刻后,突然大笑起来。
笑声中却带着几分莫名的意味。
似自责,似叹息。
“小月,你如今都不愿叫我父皇吗?”
“陛下眼中还有我这个女儿吗?”
“在你眼中,我只是个和亲的工具罢了!”小月冷冷道。
此话一出,太极宫中的气氛更是压抑。
一旁的黄吉再也忍不住,连忙低声道:
“公主殿下,慎言!”
“怎可和陛下如此说话。”
他也没想到小月竟然如此直言不讳。
这万一…
御案前的李承平脸色一怔,随后摇了摇头。
“罢了,是朕对不住你!”
“这次徐州的事,你做得很不错!”
“神捕司已经将事情的始末都告诉了朕。”
“如果没有你从中谋划,徐州黄河决堤的事情恐怕会越演越大。
“甚至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影响大乾根基。”
小月想到了徐州那些枉死的百姓,摇头沉声道: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百姓何辜!”
“百姓何辜?”李承平喃喃道。
他看向下方的小月,眼神带着一丝赞赏。“不错!百姓无辜!”
“陛下,徐州的事另有隐情?”
“不知您是否知道?”
听到这话的李承平神色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神捕司确实将一些情况都说给了朕。”
“不过都没有肯定的证据。”
小月眉头一皱。
“陛下可密召徐州知府,他定然知道实情。”
“徐州知府,你说的是唐林吧?”
李承平开口道。
他思索后从御案前拿出一封密奏。递给一旁的王海。
“拿给小月看看吧!”
“遵旨!”
小月接过王海手中的密奏,将其缓缓打开后。
顿时神色大变。
只因这封密奏上清楚写着。
大乾至正三十一年,七月十一日。
徐州知府唐林服药自尽。
府邸被大火付之一炬,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