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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神秘的聚集人

    仇大标跟方舒一样,也是骑着小电驴。

    上了北大堤时,一眼就望到小磨盘那里,聚集着不少人。

    木桥那里,平时就是比较聚集人的地方,有撒网打鱼,也有看热闹的。

    等到切近时,方舒感到好像这些人并非随机聚集在这里,给人有一种神神秘秘的感觉。

    好像是在做什么神圣的事。

    那些人都在桥堍那里,以一种谦卑的姿势站立着,面向桥头那木雕的磨盘神,状极虔诚。

    也不仅仅是虔诚,每个人的脸上,还有着不安和恐惧。

    再近一些的时候,方舒发现这些人的嘴唇都在动,但听不到发出的声音。

    应该是默默地祷告着什么。

    人很多,把桥面都给挡住了,就是小电驴也骑不过去。

    “这是怎么了,这些人聚在这里干嘛?”方舒不解地问仇大标。

    “我也不清楚,你在这等一下,我过去看看。”仇大标说着,就下车走了过去。

    那些人看到仇大标过来,都望向他,目光有着责备和怨恨。

    这是来的不是时候,影响了他们的做道场,冲撞了他们的神祇?

    方舒对于这些人的表情很不理解。

    只见仇大标走到人群中,有几个大概是领头的,在跟他说着什么,声音都压得低低的,仇大标也是。

    但肢体动作的幅度比较大,从那些动作中,方舒能够看出来,表达的是不满和气愤。

    方舒就站在那里看着。

    他的家乡离这里不远,听说过这里的人,信奉磨盘神,会搞一些祭祀活动。

    不过,据他所知,一年会搞一次,具体日期他记不得了。

    他高中时有一个同学,就是磨盘这边的人,是南磨盘还是北磨盘不太清楚。

    曾经听那个同学讲过,祭祀其实并不在磨盘桥那里,而是在一座小庙里。

    同学说,他跟着大人进去过,仪式非常庄重肃穆。

    据说年年都要给磨盘神献祭,求磨盘神保佑五谷丰登六畜平安。

    祭祀活动的形式,都是由对磨盘神最虔诚笃信的老人家主持,但这个主持的人,只有少数人知道是谁。

    因为他或她主持仪式时,会穿着双鱼道服,头上却不是道士帽,而是用红色的头巾覆盖着。

    不仅如此,主持祭祀者,身边围着一圈护法,挡住人们的视线,不允许凡人看到。

    否则,就是对神灵的大不敬,是要受到神灵的惩罚的。

    而磨盘神的惩罚,就是发大水和收人。

    所谓收人,就是会有人溺水而亡。

    此时此景,让方舒一下子就想起这些事来,而此时,仇大标已经走了回来。

    那些人也让开了一条通道。

    “走,都是闲的蛋疼的,不管他们。”仇大标对方舒说了一声,就跨上了小电驴。

    方舒也跟着跨上车,一前一后骑着车,穿过人群,下了桥。

    “有人阴违神灵,神灵震怒,大祭牲都不能令其满意,是要遭天谴遭天谴的,啊啊啊~~~”

    方舒他们都走出好远了,有人以一种奇怪的唱腔,说了这样一句话。

    方舒觉得,这句话就是说给他们听的。

    是说仇大标,还是说方舒自己,他不知道。

    “这些人都是哪里人,有南磨盘村的吗?”方舒追上仇大标,并排骑行,问道。

    “有,哪里都有闲人。”仇大标淡淡地应道。

    这跟方舒想象的差不多。

    “回去之后,要立即召开会议,明天开始,除了动员村民参加保堤抗洪,还要强调纪律,无关人员,特别是像聚集在刚才桥头的那些老人妇女,不要到大堤,特别是不要到桥这里来。上游提闸会提前通知,但也有特殊情况。我们都忙于安排保堤,提闸后我们未必有那么多人员,能够及时通知到各家各户。泄洪时,这里就是最危险地带,我们必须确保群众的生命安全。”

    方舒就工作安排,向仇大标做了交代。

    “好的,方乡长,回到村里,我们就召集相关人员开会。如果你有时间,过去给我们讲讲,村民们会更重视。”

    “好,我们南大堤指挥部安排好之后,我可以过去。”方舒答应了下来。

    虽然是方舒一个人现在过来了,七站八所的负责人也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在南大堤,一部分跟随宋雅琴在北大堤,也会安排好办公地点。

    安排在南大堤的人员,方舒请蔡思敏安排乡里的那部面包车,一起送过来。

    时间上,会比方舒来晚一些。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南大堤,到了大堤上,方舒停了车。

    大堤上本身就是一条路,也都是是石子铺就的,跟横穿磨盘河的这条路,形成了一个斜十字交叉,跟数学上的乘号差不多。

    方舒放眼观察了一会,最后确定,指挥部就安排在这里。

    边上,也刚好有一排房子。

    “仇书记,我刚刚看了一下,我觉得这里的房子,用作指挥部办公,最为合适。”方舒指着大堤南坡上的房子说道。

    “这里确实最合适,可这是堤防上的房子,村里乡里都动用不了,必须要堤防所同意才行。”

    “那是,人家的资产,是得征求人家的同意。对了,我们乡堤防所长是谁,怎么没参加这次会议?”方舒忽然想起,点名没点到堤防所。

    “堤防所长应该是到县里参加会议了,我们白沟,没有堤防所,这沿河一线,三个乡镇的堤防,都归白茂堤防所管。想用这房子,必须到白茂镇找所长才行。”

    方舒才到地方,像这些还有些不懂,来白沟后,他主要是查看了各个村以及乡里直接管理的办站所室的资料,对于垂直单位,关注并不多。

    那毕竟不是自己直接的工作范围。

    白茂镇跟白沟乡相邻,在磨盘河的上游,镇政府离这里还有二十多里路。

    “平时这个房子主要用来干嘛,有人正常居住吗?”方舒看中了这个办公地点,就想了解多一些。

    “平常吧,就一个老头住在这里看房子,堤防上有时维护大堤时,施工人员就住在这里,平时都是空着。”仇大标介绍了一下,又说道,“方乡长,离大堤二里来路,就是我们村了,村里空房子有的是,往年这个时候,乡里来的人,都是住在村里的。村支部的房子也可以腾出来,没必要去求他们。”

    仇大标说的“他们”,指的是自然是堤防所,听他的语气,好像不好相与。

    “这事我来协调,防汛必须靠前指挥,站在第一线,否则老百姓凭什么听你的。好了,我就在这里等他们,你先回村安排工作吧。”

    方舒所说的他们,是跟随他行动的那些办站所室的人。

    见方舒没有听他的建议,仇大标微微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跨上电驴,下大堤回村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