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少东感觉好似心中被人捏着了,生疼生疼,酒一下子就醒了一半。
他经常叮嘱景玉,也就是他老婆,一个人在家,一定要注意安全,特别是晚上睡觉,一定要把门反锁。
可这门都没关好,就这么虚掩着,能不出事?
赵少东慌慌张张冲了进去,客厅里灯都关着,显得有些黝黑。
但从主卧里,透出了一丝光亮。
那门,也是虚掩着。
赵少东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像掉进了冰窟里。
有声音?
是的,一个粗野的男人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来,“你骚,让你骚,我倒是要看看你的纵深……”
不好,景玉有生命危险!
赵少东拔脚就冲向卧室。
可就在这时,又有女声嗯啊嗯啊的娇吟。
这声音,赵少东怎会不熟?
赵少东的心,被另一种冰冻给冻住了。
这样粉红有色的声音,作为过来人,如何不知?
景玉确实有生命危险,不过是那种欲仙欲死的危险!
他感觉到这一刻,自己的头顶,堪比呼伦贝尔。
担心和恐惧死了,愤怒秒爆。
“景玉!”
愣在卧室外的赵少东怒喝一声。
有些人天生良善,赵少东就是。
他知道,此时室内风光定然无比旖旎,虽然暴怒,但还是想通过这声暴喝,给点时间让对方体面些。
同时,也给点让自己冷静的时间。
他看到那门,也是虚掩着的,他直接可以冲进去,抓个现行。
但他没有那样做。
而此时,卧室里的那张大床上的男女,瞬间慌得一批。
“不好,他回来了,快,下车!”景玉本能地推了一下男人。
而男人,慌乱只是短暂的一瞬,此刻正是关键时期,如何甘心?
听到女人说‘他回来了’,脑子里出现了一个文文弱弱的书生气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可怕的。
他不但没踩刹车,反而加大了油门。
变态!
直到云散雨歇。
他才不慌不忙地抓过衣服,在赵少东的注目礼下,慢条斯理地穿着。
这挑衅,太狂妄!
饶是赵少东修养再好,也是再也忍不住了。
他冲了上去,挥拳就打。
无奈一副豆芽菜的身材,实在没多大力气,男人穿裤子的动作都没什么停顿,腾出一只手来,一把就抓住了他打过来的拳头。
“去你妈的!”
就这么一抓一松,赵少东反而跌坐在地上。
“你,你他妈是谁?”赵少东面皮涨成了紫色,怒吼着。
男人见他这样,哈哈大笑,“你鬼叫唤什么?闲着也是闲着,借你车开开怎么了?又不是白开,你问她,问她爸妈?”
这TM的,都被拿爽了,还理直气壮!
这还有天理么?
这话,赵少东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好像这整件事,错的都是他。
这让他更加愤怒,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挥起拳头。
可结果没有丝毫改变,之前男人一边穿衣服就可以轻松击倒他,现在衣服穿好了,就更不在话下了。
再次跌倒在地的赵少东,看着一脸轻蔑的男人,怒火燃烧地同时,认出了这个狗男人。
之前进来时,男人赤果果的,就好像进了公共浴室,很难认得谁是谁。
现在看到这人一身城管制服,他想起来了。
这人,跟自己喝过酒的,那次是被景玉拉着去应酬,在酒桌上结识的。
现在想起来,当时他们的关系就不正常,只是自己没往这方面想。
他对于景玉,很信任,从来就未曾想过,相恋了五年才走进婚姻殿堂的老婆,会红杏出墙。
“江……江……,你也是公职人员,怎么可以这样,我要去纪委,去你们城管局告你!”
赵少东想不起这男人叫什么名字,只记得是个中队长。
在酒桌上时,他叫他江队长,他叫他赵主任。
现在这种场合下,他怎么可能还会叫他江队长。
但不叫江队长,又实在不知道该叫什么,就“江……江”的模糊过去了。
城管,女老师?
怎么有点熟悉的感觉?
这种事不是发生在江苏盐城吗,怎么在这里重演了?
既然重演,怎么不去地下车库,不去车里?
就该让这对狗男女,同样因为深入探讨城市管理和教育发展,然后因劳累过度而在车内“震亡”?
贼老天,为何只让身份雷同,性质雷同,结果却大相径庭?
这对我赵少东也太不公平了!
“随便你,想去哪告就去哪告,被绿的都不怕,我这绿你的,还能怕?笑话!”男人居高临下,毫不在乎地说道:“遇事要冷静,不要这么冲动好不好?车子就是用来开的,你开我开还不是一样开,对吧?你现在应该考虑的,是一个可行性的处理方案,不是想着怎么报复我。显然,你不是我的对手,是吧?”
男人的狂妄和蔑视,令赵少东第三次怒发冲冠。
他转身就走,但之前那一眼瞥视,暴露了他的意图。
江向前看出来赵少东是要去厨房,从那喷火的眼睛里就知道是要去干什么。
厨房有刀。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他不敢冒这个险,于是纵身一跃,把赵少东扑倒在地。
“你他妈的再不老实,尽想那些有的没的,劳资弄死你!”江向前掐着他的脖子,吼道。
眼见局势要失控,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的景玉,掀开被子,跳下了床。“少东,咱别闹了,看在我们相爱多年的情面上,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这事到此为止,好吗?”
明明看着丈夫被情夫掐的快翻白眼了,不但没过去拉开,连一句劝说的话都没有。
赵少东又气又怒,加上喘不过气了,眼睛都红了。
“这是在谋害亲夫吗?连我这个做贼的,都实在看不下去了!”
忽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传进了三人的耳鼓。
江向前惊得掐着赵少东脖子的手本能地松了一下。
憋得快喘不过气来的赵少东,乘机滚到了一边。
而跪在地上的景玉,吓得花容失色,就势跌坐在地上。
室内的两男一女三张脸,都如向日葵一般,转向了一个方向。
他们根本想象不到,这场闹剧的现场,一直还有一个人在吃瓜。
这谁啊,吃瓜能吃到如此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