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别人出价极高,规矩也是能破的。
大不了狠狠赚一笔,之后换个地方摆摊就是。
只能说有这样的可能性,但概率极低。
“这就买了?”
“三十万啊!”
“老贾和徐会长都看不准,这年轻人就这么爽快买了?”
“这是打算赌一把。”
“能随随便便拿出三十万,也不简单。”
围观的人一片惊异,议论纷纷。
徐会长三人更是心跳加速,盯着柯御手中紧握的铜钱,心中只想着一个问题:这到底是枚什么铜钱?
他们清楚柯御的身份,能让他花三十万买下的铜钱,价值绝对不低于百万!
贾有德手里摆弄着一串玛瑙,咂嘴道:“这小伙子挺有魄力啊,是真看出门道了,还是想冒险赌一把?”
很快,款项到账。
柯御站起来正准备离开,却有人问道:“小兄弟,这‘鸣凤元宝’究竟是什么来历?唐朝有过这个年号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通宝’钱最早出现在唐朝李渊时期,就算这‘鸣凤元宝’是真的,也应该是唐朝之后的产物,但从唐朝到清朝,好像都没有‘鸣凤’这个朝代吧?”
这话引来众人的点头赞同。
这些基本的历史常识,在场没人不清楚。
连基本功都不过关,也不敢来碰铜钱。
徐会长等人也满怀期待地看着柯御,他们对柯御的专业能力毫不怀疑。
他打眼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更何况是价值三十万的铜钱,没点把握肯定不会轻易动手。
柯御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反问道:“谁说这宝钱一定是唐朝之后的?难道就不能是唐朝之前的?”
“唐朝之前?”
“可是‘通宝’钱是唐朝才开始有的……”
柯御直接打断,又是一个反问:“谁说的?”
有人说道:“史书上是这么记载的。”
“史书上的记载?”柯御摇摇头:“史书记载没错,严格意义上第一枚‘通宝’钱确实是李渊时期铸造的‘开元通宝’。但这个‘鸣凤元宝’,确实是在李渊之前。”
众人齐声追问:“那是谁?”
柯御解释道:“隋末唐初时,有个人占据了巴陵,自封为梁王,使用‘鸣凤’作为年号。第二年他就称帝了,迁都江陵。在位五年,后来被唐朝军队在长安杀害。这个人,就是梁王萧铣。”
“萧铣?这是谁啊?”
“萧铣你都不知道?十八路反王中的小梁王啊!”
“原来是这么回事……”
有人恍然大悟,有人则压根儿没听说过这人。
徐会长说道:“萧铣我是知道,但他的年号是‘鸣凤’,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朱胡弯道:“我甚至都不知道萧铣当过皇帝。”
“这都不知道?我知道!”一个年轻人颇为得意地仰起头。
众人看着他,撇撇嘴说:“瞧把你厉害的,你知道怎么没买下来啊。”
事后诸葛亮谁不会啊?
你真要是知道,怎么不见你掏钱买?
那年轻人咳了一声,他只是想装装样子,实际上他对这些一无所知。
贾有德问:“那这‘鸣凤元宝’就是萧铣当时铸造的?”
柯御点头:“‘鸣凤元宝’正是萧铣统治时期梁国的货币,但因为他的政权存在时间太短,这种古币的发行量非常稀少。”
贾有德道:“就算再少,也不至于市场上从没出现过吧。”
柯御道:“不一定没出现过,就像今天这一枚,它出现了,可有人认识吗?大家都以为它是伪造的。”
徐会长道:“这倒是,就算出现过,也没人能认得出来。”
柯御继续道:“而且,当年萧铣作为反王,李渊平定梁国后必定会大量回收这类铜钱,并将其销毁。这使得‘鸣凤元宝’的存世量更加稀少,能流传到今天的‘鸣凤元宝’,估计没几个了。这一枚即使不是独一无二,也相差无几。”
听了柯御这么一番讲解,众人立刻意识到,他刚才买下的“鸣凤元宝”,价格恐怕非同小可。
“柯老板,那这枚‘鸣凤元宝’,价值几何?”
有人这么一问,顿时,所有人的眼中都充满了期待。
捡漏嘛,说到底不就是图个赚钱嘛。
这铜钱虽然让柯御掏了三十万,但他的确能赚,而且是赚大了!
柯御微微一笑,道:“我所知道的是,现在市面上还没出现过第二枚‘鸣凤元宝’,没得参考,我也估摸不准价格。”
众人点点头,确实如此。
他们虽然擅长捡漏,却不精通估价。
要是常见的物件,心里还能有个差不多的数。
但这‘鸣凤元宝’,整个古玩圈,连拍卖会都未曾见过。
怎么估得出价钱?
“绝对不止一百万啊!”
“小伙子,你这漏捡得可不小。”
“这次连老贾和徐会长都看走眼了。”
“小伙子怎么称呼?”
一众捡漏的都纷纷跟柯御搭话。
贾有德说:“老徐,我看你跟他挺熟,这位小伙子什么来头?”
徐会长答:“前几天在古味那捡到明代青花大盘的柯老板,就是他。”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惊,随即恍然大悟。
“原来是那位啊!”
“居然是柯老板!”
“难怪了,这就不奇怪了!”
“看这样子,岁熊那边怕是要挤爆了。”
“有柯老板在,今天这地儿的好玩意儿,估计要让他一个人包圆了。”
众人打趣逗笑。
柯御瞄了一眼时间,十一点了。
今天出门还挺早,无奈半路上被人给拦了,耽搁了点时间。
这摊位又排了不少时候,这一早上也就捡了两枚铜钱。
价值倒不低,他也挺满意。
“到饭点了,柯老板,能不能赏个面子,一块坐坐喝两口?”
贾有德发出邀请。
“那就劳烦您了。”
“那咱们边走边说,旁边新开了家海鲜馆,味道不错。”
“老徐,老朱,一块吧。”
贾有德喊了一声,几人便往外走去。
博物馆里。
馆长涂为民正准备去吃午饭,刚走到门口,一个中年男人快步追了上来:“涂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