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雨蝶看起来振振有词,实际上自己心里也没底,其实这些都是她胡诌出来的。
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少年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雨蝶高兴地道:“那你就是怜啦!以后我就叫你怜!”
这次少年开口道:“好。”
他始终没有太多的情绪和表情,不过他主动开口,说明这件事情他还是挺看重的,也说明他对怜这个名字很满意。
“怜,为什么喜欢怜这个字呢?”
“合适。”
“合适?哪合适了?”
“感觉。”
“你的感觉好奇怪呀。”
“怜,你的声音那么好听,为什么不能多说话呢?”
“你不会是……害羞吧。”
“怜一定是害羞了,没怎么跟女孩子说过话吧。”
“怜,别走啊,我不说你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怜,慢点呀,别走那么快,人家追不上你了。”
“闭嘴!”
“咦?你还会说这两个字?当初我可是认了好久呢,再说一遍,我想再听听。”
“……”
“再说说嘛!”
……
三年后。
闻霄山出现了一头浑身冒着紫色火焰的巨虎,那火焰弥漫天地,巨虎一出世便灼尽方圆百里内的树木,无数生灵葬灭。
之后又出现一只有着七彩羽毛的孔雀,每一片羽翼都如利剑,锋锐的气息割裂苍云,即便是大部落的族长也为之胆寒战栗。
还有一头与山岳齐肩的暴熊,利爪能够抓破山峦,呼出的气旋宛若最恐怖的风暴,它横冲直撞地行走在山中,所过之处,千峰震颤,万灵寂灭,尽是尸山血海,亡魂枯骨!
一夜之间,闻霄山爆发了史无前例的可怕兽潮,许多中小部落被异种带领的凶兽群残忍屠灭,寸草不存,老孺尽亡,即便是有着几万人的大型部落也遭遇重创。
而唯一没有任何伤亡的部落只有一个,便是幕山部落。
每一支兽潮在推进之时竟然都统一地避开了幕山部落,仿佛那里面有它们所忌惮的东西。
幕山部落里的人举行祭拜仪式,以为是神灵保佑,但是幕雨蝶对此嗤之以鼻。
如果真是神灵保佑,那怎么偏偏保佑这一个部落,其他部落是神灵瞎了眼看不见吗?
她从小就对所谓的神灵持怀疑态度,不过很少表现出来,毕竟部落里的人们都很敬畏神灵,每年都会在一个特定的日子祭拜。
祭拜结束后,她翩跹着身子向着一个方向走去,怜在那边。
路上,不禁回想起昨夜的事情。
……
“快!”
“所有的箭都取来!”
“治伤的草药准备好!”
……
所有人都睡不着了,远处的山脉轰隆作响,有至强凶兽的气息弥漫在天地间,让人忍不住颤抖,那恐惧源于血脉,源于内心的最深处。
整座闻霄山里都是连绵起伏的兽吼,仿佛四面八方都是兽潮,部落里所有的男人都严阵以待,所有的女人都做好了后勤的准备,就连老族长都亲自站在部落箭楼上亲自指挥督战。
他们都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小川,在家里好好待着。”
“石头,一定不要出来,保护好自己。”
“老爹,可是……”
“你给老子闭嘴,要是被我看见你小子偷偷出来,屁股给打成八瓣信不信!”
“雨蝶,你和怜待在兽皮帐里,哪儿都不许去!”
……
整个部落的成年人,唯有雨蝶和怜可以待在兽皮帐里,因为他们不曾炼体,那是部落自古传承下来的强身健体的法门,为了应对大山里的凶兽,便是女子都要练习。
雨蝶从小身子弱,不能练习,怜看起来更是弱不禁风。
……
雨蝶的兽皮帐和怜的兽皮帐挨得很近,
如今的少女已是出落地亭亭玉立,即便依旧身着素白的裙衫,却比明月还要皎洁,荆钗布裙难掩天香国色!
女子肌肤似有水光流转,凝脂如玉,容颜清丽幻美,濯濯若花,有着仿佛不属于世间的美丽,眼波流转间,便足以夺去万千生灵的魂魄。
她虽深居简出,美丽之名却传遍了整座闻霄山。
这些年来,不知有多少部落上门来提亲,都被她婉拒,而那些自恃实力强大的部落,今日提亲被拒,出言相胁,明日那部落的族长便无故身死。
久而久之,便再也没有人来提亲。
此刻雨蝶坐立难安,眉间凝聚着深深的忧愁,人待在兽皮帐里,心儿却早已飞远,她心里为族人担忧,因为从没有见过那样严肃的阿公,就连部落里最强壮的虎叔额头都渗着冷汗。
一颗芳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她终于忍不住跑出兽皮帐,想去找怜聊聊天。
三年来,怜早已成了她倾诉衷肠,吐露心事的对象,她不明白自己心里对少年是什么样的感情,只是想要靠近他,想要时时刻刻和他在一起,一日不见便有些想念。
唯有这些心思她不敢说与怜听,她将这些感受告诉了一位答应为她保守秘密的阿娘,她高兴地说雨蝶是有心上人了。
雨蝶想,心上人?就是以后会与她结为夫妻那样关系的人吗?
她不由想起日后红妆围绕,花好月圆的场景,有个人会在良辰吉日,伴着月色寻到她,洞房花烛里,互诉情真意切
那样的画面是多么令人憧憬,令人期待呀,如簇簇鲜花,灿烂而鲜活地盛映在了少女的心田。
想着想着,雨蝶的脸儿便艳丽若朝霞,她的心思不再复杂,她知道自己真的是喜欢上怜了。
可是她不知道怜的心意是什么,那个家伙整天冰封着一张脸,看不出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自己愿意做他的妻子,他呢?有没有想过做她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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