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感叹,“看来真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过去她就听闻,骑士们穿着坚固的重甲拿着锋利的宝剑,背着盾牌骑着高大的战马,一个骑士冲锋,撞死二十多个营养不良的老农。
然后向天下宣称:“我等贵族之所以有如此身份,只是因为我们天生高贵,品格优秀,所以注定强大。”
“他们穷困,愚昧,只是因为他们品性不行,眼界不行,他们的苦难配得上他们的思想,巴拉巴拉。”
好一个法理异化。
“怎么了?怎么一直盯着那些贵族小姐们?”茜拉狐疑道。
克蕾雅感慨道,“没什么。我以前还对她们抱有一些幻想呐。可能我以前童话书看多了。”
“唔”了一声,茜拉嘲笑道,“瞧你一副看破一切的样子,你这不也是以偏概全麽。我见过善良,具有同理心的贵族女孩。”
“你说的,该不会是你吧?”
“是真的!”茜拉脸颊瞬间泛起了一片红晕。
“欸——”克蕾雅拉长了音调,然后突然认真道,“那么美丽的小姐,能否告诉你口中那位善良的贵族小姐的故事呢?”
茜拉顿时结结巴巴,“我跟你可没有好到那种地步!”
这小蹄子,还说不是。
克蕾雅故作伤心的模样,柔嫩的小手捂住自己的脸,“呜呜呜。原来我和茜拉小姐不过是路人关系吗?”
“当然不是啊——”
“我觉得你很神秘,有时候很难接近。”
茜拉注视着面前娇小的身躯,感觉很轻盈,似乎轻而易举地就可以撕碎,但是之前的战斗中,她看到里面狂暴的能量。
克蕾雅道,“我没有什么神秘的,只是有些话我不喜欢多说,其实我是很想了解你的,想听你说过去的事情。”
茜拉有些失神,嗫嚅道,“现在我不太想说。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父母死后我就一直在挣扎求生罢了。”
“很辛苦吧。”
“嗯”茜拉转过头去。
“对不起。”克蕾雅心中叹了口气。
自己被拒绝了呢,走向别人的内心是很难的事情,那是茜拉这个少女,几十年构建的心之壁垒。
但是我为什么想这么去做呢?克蕾雅叩问自己的内心。
自己确实很孤独,想要找到更多的同伴,想要了解他人,但有时候永远处在不冷不热的朋友状态。
“爱。”
她吐出了一个字,她有爱过人吗?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似乎都是被推着走的。
因为怕拒绝吗?可是这句话的前提是爱上别人。
再问一句,有爱过别人吗?
不是出于同情,或者怜悯,有吗?
对于艾莉娅,她一直视作妹妹;对于拉结尔和茜拉,也只是并肩作战的朋友。
只要强大的话,一切就都会拥有吗?如果只是出于肉欲,开一个大大的水晶宫的话,那是轻而易举。
面前这个用着坚强去保护自己内心的赤发少女,强行把她纳入后宫,未来也不是做不到。
“这不是我想要的。”克蕾雅暗道。
“我要的是与我同行之人。”
宴会开始,灯火辉煌,枝形水晶吊灯长长的火苗,放射出黄色和玫瑰色的光芒,让人感觉头晕目眩。
不过还好,美食挺多的。
一众冒险者品尝着美味佳肴,欣赏着宫廷乐队的演奏。
在宴会的高潮部分,某个公主还上台表演了一段优美的舞蹈,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喝彩和掌声。
“哇哦。”
那公主单薄的裙摆随着舞蹈,不断晃动着,落在地板上,女孩匀称纤细的小腿曲线和一双嫩白的精致小脚一览无余。
白皙的娇柔身躯,晃得克蕾雅一脸痴呆。
“啊,好无聊。没意思,我们离开吧。”宴会进入中间阶段,克蕾雅就不想在这里待了。
说实在的,这场宴会虽然打着奖励冒险者的旗号,但实际上他们根本无足轻重。
此时她已经倚靠在窗台,一轮明月之下,整个城市好似披上了洁白的纱。
就在克蕾雅觉得这场冗长且乏味的宴会即将耗尽她所有的耐心,她正准备找个借口悄然离开时。
一个冷漠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嘈杂,如同一股冷风从她的身后袭来。
克蕾雅漫不经心微微侧过头,一个身材挺拔、身着华丽宴会服饰的男子正静静地站在她身后几步之遥。
那身虽与宴会相符的服饰,却难以掩盖他身上散发出的圣力。
哦,一个虚灵的小虾米。
虽然眼神不错,锐利如鹰,看起来一副有逼格的模样,但是这种程度已经入不了克蕾雅的眼了。
“喂。你就是克蕾雅?”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克蕾雅微微蹙眉,有些不悦地转过身来,面对着这位圣骑士。
她并不想在此刻与人纠缠,
“有何贵干?”她简洁明了地道,语气中透露出几分不耐烦。
这个骑士并未在意她的态度,只是淡淡地回答道:“我叫洛伦,听说你以虚灵的境界,击败了神圣。”
“哦~”克蕾雅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似乎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纤长的手漫不经心地拂过窗边斑驳的月影。
金色的秀发在月光下泛着明丽的光泽,因为微风轻轻摇曳。
“那个也不算神圣吧?只是半步达到那个位置而已。我只是运气好罢了。”
她的回答明显是在说瞎话,但语气却十分自然,一副轻松的样子。
其实克蕾雅清楚,那场战斗如果不是以魔女的法则磨灭了那怪物的神圣法则,恐怕自己一瞬间就被干掉了。
神圣境界对下面的层级,都是碾压程度的。
剑士再多,也斗不过剑圣,不仅仅是身体上占据优势,更是“道”的层次不一样。
“哎呀。果然被怀疑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跨级战斗确实是极为少见。但如果凭借魔导道具,未必不可以反杀。
这也是克蕾雅不慌不忙的原因。
果然,那个叫洛伦的骑士压抑着愤怒的语气,从嘴里挤出话来,抬起灿然的眼眸,“你到底是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