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巷中光线昏暗,夜风微凉。
残月当空,清冷寂寥。
路北在街巷中缓慢行走,周围寂静无比,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万家灯火熄灭,城内民众似乎都陷入了熟睡。
路北停下脚步扫视四周,眼神冷冽,他心中有个猜测。
要么血月宗分堂听说了跃龙城的消息后因畏惧他的战力而整体搬离,选择暂避锋芒。
要么就是有比血月宗更强大的势力猜到了自己的路线,从而取代了他们,潜伏在前方的山庄守株待兔。
后者的几率更大,因为迎面的夜风中似乎蕴含着淡淡的血腥气。
路北低头冷笑低喃,“今夜或许会有一番激战了。”
他又抬眼望向黑暗深处,眼睛微眯,胸中有战意凝聚,斗志昂扬。
或许敌人超出他的强大。
或许他在明,敌在暗,危机四伏。
但他不会选择不战而逃。
因为,如果真的有埋伏。
既已入城,应该就已经被盯上,没有那么好走的,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杀一场。
他又回身看了一眼客栈,只要身后没有顾虑,凭借神戒这个动力源泉,今夜他无所畏惧。
随后他继续面容冷冽地迈步。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执剑少年,勇往无前,自信身前三尺无敌。
他面容坚毅,眼神清明,提剑走向小巷深处。
月光洒落人间,光影追逐少年。
月光下,他的影子被拉的好长。
越往前走越高大,一步步前行中身影逐渐伟岸。
行走间,城内忽然起风了,树叶纷飞,店铺招牌晃动。
路北没有因此而停下脚步,反而速度越来越快。
风势越来越大,开始有狂风怒号,飞沙走石,屋顶青瓦震颤。
甚至不知从何处传来有模糊的哭泣声,忽远忽近,再仔细去听又听不见了。
路北被这些搞得心烦意乱,开始大步疾走。
正疾走间,他忽然顿住脚步,诧异看向右侧。
那里有个四五岁大小的小女娃双手托腮趴在窗台看月亮。
他脸上画的如同年画娃娃,身上穿着孝服,头戴孝帽,抬头望月时眼睛中还带着晶莹泪花,似乎在怀念故人。
路北与那女娃对视,那娃娃似乎怕陌生人,怯生生的缩了缩脖子。
“妞妞,起风了,别看了。”
有年迈老者的声音从屋内响起,一个身穿麻衣,头发花白的矮瘦老者走来,宠溺地摸了摸幼童的头发,随后平静看了一眼路北,轻轻点头,将窗门关好。
路北微微皱眉,感觉有点奇怪。
因为在他感应下,屋内只有这两人,没有亡故死者的灵柩,也没有其他。
可为何幼童穿着孝服,老者却没有任何丧衣?
但他也只能微微皱眉奇怪罢了,因为在他感应下,这爷孙俩都是普通人,体内没有任何灵气波动。
“妞妞,爷爷给你拉二胡听好不好,”老者的声音从窗内传来。
“好啊,谢谢爷爷,”女娃的声音甜美。
烛光映照下,有女娃趴在桌面上准备认真倾听老者拉奏二胡的背影。
很快,窗内拉奏起了宛转悠扬的二胡,曲调轻快和谐。
女娃鼓起掌,“爷爷真厉害。”
老者笑道,“哈哈,妞妞想听,爷爷一直给你拉奏。”
“好啊好啊,”女娃的影子欢快跳跃。
路北再次皱了皱眉,环顾四周。
这么安静的街巷,估计都在熟睡,突兀响起二胡的声音,竟然没有人出来吵骂?
但路北此刻有事要办,也管不得这等琐碎事。
最后他又心神感应一下,确定二人身上都没有真气和灵气波动后,才皱眉远去。
路北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随着路北的身影远离。
窗户内二胡的拉奏声戛然而止。
女娃忽然面容狰狞,怒视老者,“老东西,下次再摸我的头,信不信我吃了你。”
她的声音如同破锣嗓子撕扯,难听无比,像是老太婆的声音。
那老者看着女娃冷笑,“你以为我想摸你的头啊,一百八十年都没有洗过头的老娘们。”
女娃忽然往口中扔了一个糖丸,下一刻,她猛然摘掉孝帽,指了指自己头颅,掐腰怒视老者骂道,“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难道不是每天都在洗头?”
老者冷笑望去,那女孩长有一头血红油腻的头发,像是用血液洗过头一般,再配合女娃满脸抹的煞白,看起来诡异阴森。
“只有你自己才觉得这样好看,”老者冷哼。
说着,老者也往口中扔下一个糖丸,他的身上瞬间变得鼓荡起来,变成了一个高大魁梧的老者,身高足有两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