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76号篇,第三十五章
平野次郎见到铃木智美的尸体之后,都快崩溃了,他万万没想到,跟随他多年的女人,竟是日本特高课安插在他身边的间谍,平野次郎怒火中烧,但是他又不敢烧起来,只能憋着忍着,平野次郎不像苏渊明一样可以集结一切切抗日武装来对付日本人。苏渊明忽然感觉平野次郎很可怜,看到他无助颓废的样子,又觉得挺可笑。
这一段时期,日本人和76号的特务都被吓破了胆,白天不敢上街,晚上不敢出门,平野次郎也被吓得肝胆俱裂,多次和他叔叔提出想回日本,但是他叔叔说现在的日本更惨,动不动就会有美国轰炸机的轰炸,三天一小炸,五天一大炸,七天再给你来一个轰炸大派对,而且在日本的青年人几乎都被送往太平洋前线,只要是去了就没有回来的可能,按他们日本话说全部玉碎,还有就是让日本人闻风丧胆的缅甸战场,那里就是人间炼狱,他们不仅要承受敌人的袭击,还要进入恐怖茂密的原始森林,好多日本鬼子进去以后就再也没出来过,全部变成了森森白骨。
平野次郎绝望了,苏渊明成了他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平野次郎痛哭流涕,都给苏渊明跪下了,他愿意用所有的钱换自己一条命。苏渊明表面上答应了他的要求,但是苏渊明心里清楚,平野次郎的身上血债累累,他不同于高桥雄一和大岛英介,那两个人虽说是当了日本兵,但是他们没有上过战场,现在的高桥雄一和大岛英介在抗日的队伍里起了很大的作用。他们俩改了中国名字,一个叫苏高雄,一个叫苏英雄。每天都在训练新兵,教他们怎么去对付日本鬼子,怎么上战场打仗,得到了上级领导的高度认可。两个人就好像脱胎换骨一般。
苏渊明来到酒坊见到了孟华和林佳彤,上级传达了新一步的指示。现在国共双方的形势很微妙,国民党已经把矛头转过来指向了共产党,甚至他们偷偷的联合日本人来对付我们。国民党卑鄙无耻的行径已经昭然若揭,但是他们对这些臭不要脸的行为拒不承认,使我们腹背受敌。幸亏苏渊明他们早就做好了应敌的对策。
林佳彤跟苏渊明说,她最担心的还是张燕和陈怡,因为他们俩是我们地下党的谍报人员,现在日本鬼子查的最严的就是这个,有好几次两个人都死里逃生,异常凶险。
苏渊明现在最头疼的就是这个问题,日本人的侦测车天天都在街上捕捉信号的来源,尽管我们东躲西藏的,也能让他们很快的发现。苏渊明杀日本鬼子可以,但是遇到这种事情确实让他有点束手无策,苏渊明必须行动起起来一解燃眉之急。好在张燕身边有张凯华和胡天烈保护,陈怡由李元霸保护着。
陈德全又来找苏渊明,他们得到戴老板的指示,要从76号的特务下手,让这些人反过来替他们做事,营救一批之前被他们抓过的一些军统人员,这里就包括军统行动队的蒋华安。
苏渊明有些不同意持保留意见,他认为不能充分信任76号的人,他们本来就是两面三刀的人,如果这时候有一点纰漏,就会导致上海军统刺杀行动队全军覆没,你们不是没有吃过76号的亏,怎么这么不长记性?当时王天木叛变,差点把你们一锅端了,苏渊明只能是告诉陈德全,擦亮眼睛,一切小心。
陈德全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任务,最要命的是他必须亲自出马。76号的特务只认识他。苏渊明临走时告诉陈德全,策反76号的特务不能心急,也不要立什么投名状,这些都是扯淡,干脆就直入主题,就是救人。76号的特务无利不起早,有钱能使鬼推磨,花钱办事最直接,告诉76号的特务,想弃暗投明的,今后想给自己留条活路的,那就拿出点实际行动来,耍嘴皮子谁都会,戴老板要的是干货,让他们76号的特工自己也好好的掂量一下。
陈德全对苏渊明的话可是言听计从,他可以不听戴笠的,但是绝不会不听苏渊明的。当天晚上,陈德全就物色了一名76号的特务,他叫侯斌,叛变之前就是蒋华安手下的人,和蒋华安一起参与了多起暗杀行动,被捕之后叛变进入了76号当了特务汉奸,之所以选他,是因为蒋华安曾经跟陈德全说过,侯斌这个人还是比较有血性的,叛变只可能是权宜之计。
陈德全在弄堂里见到了侯斌,把他吓了一跳,以为陈德全是来取他的性命,陈德全呵呵一笑说道,别紧张,我如果想要你的命,你不会活到现在,怎么样?在76号这边过的还好吗?侯斌一听陈德全跟他嘘寒问暖起来,就觉得很奇怪,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陈德全一看跟他说那么多废话也没什么用,就直接了当的说,给你一个机会,重回军统,你干不干?
侯斌赶紧点头说道,没问题,说吧,什么事?这种胆战心惊的日子我早就过够了,只要能回军统,我愿意做任何事。
陈德全忽然觉得他们这种人让人觉得有点恶心,说出来的话也特别的刺耳,打心眼里瞧不上侯斌,不耐烦的说道,找机会把蒋华安救出来,你能做到吗?不行的话我再找别人。
侯斌觉得这件事情有点棘手,他有点犹豫。陈德全一看他的表情,扭身就要走。侯斌急忙上前拦住,说道,给我七天时间考虑一下。陈德全心说哪有那么多时间等你考虑,转身又要走!,五天,就五天,侯斌做出了让步,希望陈德全给他个机会。
三天,我就等你三天,到时候我们还在这里见面,你小子要是敢耍花样,小心你的脑袋。陈德全说完就离开了。
三天以后侯斌回来了,不仅他回来了,还带了七八个76号的特务,都表示愿意投靠陈德全,和他一起干。陈德全问侯斌,有没有把握救出蒋华安,侯斌就把带来的人介绍给陈德全,说这些人大部分都是狱警,他们会在里面配合行动,制造一起监狱里犯人越狱的假象,救出蒋华安。
陈德全告诉他们,没必要这么麻烦,只要到晚上让蒋华安换上警察的衣服,跟着他们混出来即可。不用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这帮人一听也对,和陈德全告辞,回去准备就蒋华安。
一切都很顺利,没过两天陈德全就见到了蒋华安,苏渊明的意思,就地隐藏起来。等风声过去之后再进行下一步的行动,可是上峰要求陈德全火速派人将蒋华安送往重庆,陈德全无奈只能按照上面的指示送蒋华安回重庆,在回去的路上,由于叛徒的出卖,蒋华安被日本特务杀害了,连同护送他的那几个人全部遇难。
陈德全在上海得到消息之后,气得直蹦,骂他们的愚蠢行为,让蒋华安白白的送了性命。苏渊明命令陈德全让所有人停止行动,不准外出,以防敌人的反扑,做好撤离的准备。
苏渊明这几天无论做什么事总是心神不宁的,他担心张燕和陈怡的安全,但是纪律就是纪律,不允许他插手,这也是组织上对他的保护。苏渊明每天都能见到日本鬼子的侦测车从街上路过,后面跟着一大堆的日本宪兵,苏渊明的心在发抖,因为他现在没有一点办法。
陈怡自从上一次和苏渊明匆匆见过一面之后,心里一直在惦记着他,多次跟李元霸商量可不可以去见一见苏渊明。李元霸告诉陈怡,苏渊明现在和平野次郎在一起,如果被发现的话,苏渊明就会被平野次郎怀疑,甚至会被日本特务抓起来。李元霸连安慰带吓唬才让陈怡打消了去见苏渊明的念头,之前还能见到孔思琪,得到一些苏渊明的消息,没想到孔思齐这段时间也不过来了,这让陈怡更加担心,她就想自己一个人去见一见苏渊明,哪怕是见一面也好。
在一个晴朗的早晨,陈怡失踪了,把李元霸吓得魂儿都飞了,赶紧派人出去找,找了一天一夜,愣是没找到。李元霸急得坐不住了,要自己出去找陈怡,让大家给拦了下来,正劝着陈怡从外面回来了。还很高兴的样子。李元霸他们围住陈怡,问她这一天去哪了,陈怡拿出一张地图铺在桌子上,给李元霸指出日本鬼子的行动路线,按照他们的搜索范围,李元霸他们应该再往西走更安全,这下李元霸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陈怡这一天都干嘛去了?真是巡查日本鬼子去了吗?当然不是,那张地图是苏渊明交给她的,苏渊明告诉她回去之后告诉李元霸,赶紧往西撤离,陈怡是去找苏渊明了,一上街就发现了日本宪兵和日本鬼子的侦测车,陈怡本能的就想躲,一下子就让日本宪兵给发现了,刚要抓捕陈怡,就见从日本鬼子身后冲过来一个人把陈怡搂在怀里,赶忙和日本宪兵解释,日本宪兵一看冲过来的人是苏渊明,马上收起了枪,一哄而散不再管他们俩,继续巡逻去了。
陈怡没想到幸福来的这么突然,泪眼汪汪的看着苏渊明,她多次梦见苏渊明和她一起跳舞,他在延安见到张燕以后,知道了苏渊明有了孩子,有了老婆,她哭了一天一夜,可是在陈怡的心里,她永远也忘不掉苏渊明,到了上海之后,陈怡一次又一次的想见苏渊明一面,她怎么也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个人再次相见。
陈怡靠在苏渊明的怀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服,不肯撒开,她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她怕一松手,苏渊明就不见了。
苏渊明怎么会出现的这么及时?他这两天为了张燕和陈怡的安全,一直悄悄的跟着日本鬼子的侦测车,想找出对付他们的办法,没想到在大街上看到了陈怡,一看不好。日本宪兵要上去抓她,苏渊明赶紧冲过去解救陈怡,想想都后怕,这要是让日本鬼子抓走了可咋办?
苏渊明都无奈极了,心想这么危险的事情,你还能笑得出来,在大街上搂着陈怡,好多路过的人都在看他们俩。苏渊明拉着陈怡来到一条偏僻的弄堂里,纵使有千言万语也汇不成一句话,他不知该怎么说,他更没想好怎么说。看着陈怡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都快得神经病了。陈怡一头扎进苏渊明怀里,就不愿离开。
苏渊明实在没办法了,把陈怡带回了家里,孔思齐也吓了一跳,心说这是什么情况?苏渊明就把街上解救陈怡的事说了一遍,又说陈怡是出来侦查,被鬼子发现的,孔思琪心里好笑,开玩笑的说,那我能不能理解成有缘千里来相会。气得苏渊明直翻白眼,孔思琪也好多天没见陈怡了,拉着她高兴的去做好吃的。
陈怡今天特别的高兴,吃饭的时候给苏渊明和孔思琪讲她在延安的事情,她就好像把这些年没说过的话,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三个人在一起美美的吃了一顿晚饭,为了不扫陈怡的兴,就把她留了下来,和孔思琪去卧室里睡觉,两个人叽叽喳喳的在屋里说了一个晚上。苏渊明在书房里准备了一张地图,在上面标注了日本鬼子的行动路线,和日本鬼子侦测车的搜索范围。打算明天交给李元霸。
第二天一早起来,孔思齐还是不舍得让陈怡走,苏渊明跟他们说,我保证李元霸同志现在都快急疯了,还是送陈怡回去吧,临别的时候,苏渊明给了陈怡一份地图,告诉他图上标明了日本鬼子侦测车的行驶路线,让他们往西走离开侦测范围。
李元霸看完地图,正要转移的时候,有两个人哭着就进来了,告诉李元霸,杨再兴和白眉老道他们全死了,李元霸一听,大吃一惊,问那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白眉老道和杨再兴他们是怎么死的?
这两个人哭着说,今天早上他们发现有特务和日本兵在路口设卡检查,他们想躲开检查,扭头刚要走,被76号的特务发现了。白眉老道领着几个人就跑,他们边打边撤退,白眉老道和杨再兴他们为了引开敌人,叫我们分开跑,可是他们身上没有武器,只能和76号特务近身肉搏,没想到让特务和日本鬼子开枪打死了。日本鬼子和特务很快就要搜查过来了。
李元霸一听气得横眉立目,告诉所有人,今天我们有可能被日本鬼子包围了,大家一定要保护好陈怡和电台,跟他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去,命令一部分人带着陈怡和电台往西跑,他领着几个人往东跑,李元霸挑了几枪法好的同志保护陈怡和电台。冲出去之后尽快找到组织。
李元霸他们还是晚了一步,让日本鬼子的侦测车锁定了这一片区域,他们以为已经离日本鬼子够远了,但是他们没想到日本人又新来了一批侦测车,搜索范围加大了。张燕和张凯华他们始终保持着移动发报,他们在郊外有好几处临时发报的地点,而且发报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五分钟,所以敌人很难捕捉到他们的电台讯号。李元霸他们这次可是凶多吉少了。
正在这时,孔思齐领着苏渊明闯了进来,李元霸一看是苏渊明来了,高兴的不得了,过来拉着苏渊明的手兴奋的说,你怎么来了?
苏渊明来不及解释,告诉李元霸,除了陈怡留下,所有人进地窖,不许吭声,!李元霸可知道苏渊明的厉害,带着所有人进了地窖,不大一会儿就有76号的特务搜了过来,和日本宪兵推门就进了宅子。苏渊明正躺在椅子上喝着茶水,陈怡在旁边伺候着,给苏渊明捶着腿。
76号的特务上前一看是苏渊明,身旁还有个美丽漂亮的大姑娘,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赶紧带人撤了出去,领头的还嘱咐身旁的特务们,回去别瞎说啊,咱就当啥也没看见,小心自己的脑袋,76号的特务见到苏渊明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领着队伍就撤回去了。
等日本鬼子和特务走光了之后没动静了,大家才从地窖里出来,孔思齐一看,呦呵,陈怡还在那儿给苏渊明捶腿呢,苏渊明就跟地主老爷似的躺在椅子上享受着。孔思琪有点吃醋的过去狠狠的捏了苏渊明一把,说道,老爷,用不用我也过来伺候伺候你?
把苏渊明疼得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李元霸站在一旁不敢乐,把头转过去憋着笑,心说,都把我们吓死了,你们居然还这么坦然自若的开玩笑,我是真的服了。苏渊明又一次救了他们。
孔思琪过来没好气地问苏渊明,后面该怎么办?
苏渊明想了想说道,陈怡留在这里,假装当我的小老婆,李元霸你们分批撤离,带着电台往西走,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落脚,今后收发电报就来这里接送陈怡。
孔思琪一听苏渊明又安排陈怡当他的小老婆,有点不高兴,眼圈一红又要哭,苏渊明赶紧过来和孔思琪小声的说,刚才76号的特务都看到了,如果陈怡现在离开这个宅子,就会引起日本人对我的怀疑。
那么说,苏渊明和孔思琪怎么来了?这是因为一大早苏渊明让孔思琪送陈怡回来之后,在回家的路上,孔思琪就见有好多76号的特务和日本宪兵往陈怡住的地方走,她就感觉情况不妙,回家之后就告诉了苏渊明,说李元霸和陈怡他们可能有危险。苏渊明拉着孔思琪就去找李元霸,他们幸好赶在了日本鬼子前面,替李元霸他们解了围。
陈怡听苏渊明说,他们又能在一起了,真的是欣喜若狂,差点没乐出声来。看见孔思齐吃醋的样子,实在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气得孔思琪一跺脚,指着苏渊明说道,你就是故意的,我回去告诉林佳彤,看她怎么收拾你,我就不相信没人治得了你。
苏渊明吓得赶紧拦住孔思齐,老脸一红,说道,姑奶奶,我们是在抗日,我绝对没有违反组织规定,我是在保护他们。
本来挺严肃紧张的一件事,让孔思齐这么一折腾乐的李元霸肚子都疼,看到苏渊明被几个女的搞得手足无措的样子,笑得直不起腰,眼泪都出来了。孔思琪气的过去拍了一下李元霸,说道,傻大个子,就知道笑。我可是你们的政委,也不说帮帮我,就会让这个坏家伙欺负我,从明天开始不给你们当政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