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不惑试着调动体内的力量，发现始终有些凝滞，提不起来，竟整整被压制了五成实力。
陆云姝看着他手中那把扇子：“阵眼就在这把扇子上吧？城主大人。”
江逐风摸摸下巴，表情狰狞道：“是你自己交出来，还是我们逼你们交出来。”
“你们是怎么猜出来的？”
辛不惑冷静下来，扫视了他们一圈，表情已不复刚才的气定神闲。
他的计划分明这么完美，怎么会这样。
……
那日在库房前，虞莳叫住了陆云姝，她表情纠结：“陆师姐，我有话对你说。”
她看向陆云姝，下定决心道：“这里最为珍贵的，便是我家的阵法古籍，比之当今最大的阵法世家莫家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幼时曾跟着父亲来过这里，他给我看了一本书，那本古籍是我虞家最为珍贵的阵法书，上面还有许多先祖的亲笔批注。”
她又看了一眼仓库，一个又一个宝箱安静地伫立在那里。
“可是，我刚刚没有看到那本书。”
陆云姝突然道：“那本书是不是叫《十方阵鬼录》？”
虞莳惊讶道：“师姐怎么知道？”
陆云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她：“你对你先祖知道多少？”
虞莳努力回想了一番，老实地说：“先祖名为虞欢颜，曾经是莫家的人，后来离开了莫家，自创了虞家，父亲说，她当初是带着阵鬼录离开的莫家。父亲说先祖来明州之前，这里还是一片荒芜，气候恶劣，又常有邪祟盗寇入侵，居住的人很少，是先祖在此布下守护大阵，自此明州才能越来越繁华。”
“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陆云姝若有所思，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她看向虞莳，小姑娘看着她，眼中全然是纯粹的信任。
仓库里的光线有些昏暗，虞莳的脸也半明半暗，阴影将她的一半身影都淹没在黑暗中。
陆云姝看向地上宝箱上隐隐可见的灰尘，道：“这里除了你爹以外，应该没人能进来吧，是你爹拿走了阵鬼录？”
虞莳点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她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将其拿走，他记得父亲曾说过这本书虽是先祖所传，但里面的阵法都是上古流传而来，其中有些用了很可能会受到反噬。
父亲还特意告诫过她不许用里面的阵法。
“那你想过，你父亲为何将你送到清云宗拜师学艺。”
这也是陆云姝一直疑惑的，作为阵法世家，虞莳光是学习自家都阵法就已经够了，为什么还要拜入清云宗？
而且，四大宗门里，清云宗距离明州最远，为何不选择灵山派？
若是一定要将女儿送入第一大宗学阵法，为何是在她将要十四岁时才送来？若有打算，不应该早早就准备好吗？
甚至，虞莳资质极好，凭它虞家都地位，投个推荐信过去应该不成问题，却让女儿孤身去走试炼考核。
明明瞧那快要把家底掏空给虞莳的法器，不像是舍得女儿受苦的样子。
虞莳愣了一下，表情有一些迷茫，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
她喃喃道：“这件事确实很突然……”
陆云姝突然奇想，她道：“虞莳，我有一个想法。你说，所谓的守护大阵会不会其实就是一个阴谋？”
“啊？”虞莳面上不可置信，她不相信自己的先祖会做这样的事情。
陆云姝继续说自己的猜想：“你刚刚说这里有个守护大阵的时候我就突然想起来了，如果是阵法的话，那就解释得通了——我们那日在明州城外不是看到了吗？城里城外的灵力波动不一样，明显是被什么阻隔了。”
虞莳语气有些艰涩，有什么认知被打破了：“先祖怎么会……”
陆云姝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可能此阵法被创立的时候还没有这个作用，但是最近这个阵法出了问题，开始吸食阵中之人的神识，你爹娘或许早早发现了，为了不让你受牵连，想尽办法将你送出去。”
虞莳脑袋嗡的一声响了，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想起父母送她走时，担忧的表情，还有她回来的时候，母亲说：
“你怎么回来了。”
还有府内无端疯掉的人几乎占据了城中已知疯掉的人一半左右。
陆云姝又喃喃道：“那城主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呢？莫不是他让这个阵法出问题的？”
虞莳突然动身，向外走去：“我要问问父亲，他怎么能这样眼睁睁看着无辜之人受伤害。”
陆云姝拉住她都臂膀，道：“别急。”
她站得有些累了，从库房里翻出来一个凳子坐下，她稳住虞莳，让她先坐下好好想想。
她道：“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虞家主和城主目前是什么关系。”
虞莳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声音也带了些哽咽：“我还是不相信……我……”
陆云姝安慰她：“说不定幕后主使是城主呢，你父亲或许是被威胁的。”
她看向泪眼朦胧的虞莳，想了想：“或许可以先试探一下虞家主呢。”
宁静的花厅内，袅袅升起的茶水雾气遮住了虞父的眼睛，他浅浅抿了一口茶，看向前来的小女儿。
他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从刚刚的提问就得以见得，自家的女儿多半是已经晓得了城中阵法的事情。
只是知道又怎样？他半辈子扑在阵法上，都未能解出现在的迷局。
即便是清云宗那位宋长老，也无可奈何吧。
可惜虞家几百年荣光，竟要生生毁在自己手中吗？
虞父看向垂首不知在思考什么的虞莳，心想还好自己还有一个女儿，能够延续虞家的血脉。
“最后一个问题，”虞莳开口道，“父亲认为当今城主怎么样？”
虞父下意识皱了皱眉，道：“这位城主大人可不是善茬，阿莳离他远些。”
虞莳将这些话原般复述给在场几人，现在他们几人都已经知道了这个信息，表情都是一脸的凝重。
江逐风道：“那现在的问题是不是破解这个阵法？”
宁深道：“阵眼在何处？”
这时，虞莳突然起身，好像想起了什么：“在城主身上！我能感应到，城主身上有强烈的防护阵法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