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的意思呢?”
“额娘总说皇玛法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女儿觉得他不聪明,不然他怎么不罚琪朵姐姐?所以,在皇玛法面前女儿觉得可以撒谎的。”
李云琴抿了口茶,“你真觉得你皇玛法心里头不知道这件事儿怎么回事儿?”
云朵愣了下,低头认真思考起来,好一会儿,突然瞪大眼,“女儿明白了,书房里里外外十几个奴才呢,皇玛法想知道事情真相根本就是问一句的事儿,所以,皇玛法知道那花瓶到底是怎么碎的,可是,皇玛法为何不戳穿琪朵姐姐的谎言呢?”
“你猜猜看,额娘之前教过你,你想理解一个人的做法,那就把你自己当成那个人再去想。”
“假如我是皇玛法,我知道了自己孙女儿说谎”,云朵敲了敲桌子,自言自语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我如果把这事儿说破了,那琪朵的面子不就没了?”
云朵的眼睛亮了起来,“额娘,女儿明白了,皇家的颜面大于一切,所以皇玛法才没有当众把事情说出来,其实心里头却存着这事儿呢!”
“对,只要不是事关自己或者家族性命和命运这样关键的事儿,其他的事儿,在你皇玛法面前都要记着实话实说,你希望别人把你当傻子哄骗吗?”
“不希望。”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所以皇玛法也不希望别人骗他,若是女儿被人骗了,一定会非常厌恶那个人,皇玛法应该也和女儿差不多。”亮晶晶的眼睛里闪过一些情绪,云朵笑起来,“女儿最喜欢和额娘说话,每一次都能学到很多东西,难怪宫里头人都说诸位皇子福晋中,皇玛法最偏爱额娘。”
“你皇玛法偏爱额娘可不是你想的这个理由,这里面涉及的问题就更多了,等你再大些吧,额娘再教你你将来要知道的一些道理。”
“好!”
几个孩子依照惯例美美饱餐后去花园散步了,看一眼西洋挂钟,李云琴就知道了,四爷快回来了,她让人将屋子重新收拾了下,将孩子们方才制造的垃圾清扫掉,给自己煮了一壶奶茶,品着茶看着钮祜禄氏新写的话本子。
这话本儿是钮祜禄氏根据四爷和年如玉的真实情况改编的,能有这么多素材还得多亏前院的几个小苏哈,钮祜禄氏写的话本子如今在府里流传开,倒是给钮祜禄氏吸了一批书粉,打听些无关紧要的消息是轻而易举的。
“原来年家格格私底下是这么和四爷相处的”,李云琴快速翻完了手中的话本子,随手就放在了一边儿,抬眼看紫棋笑得合不拢嘴,挑眉,“乐什么呢?”
“奴才瞧年家格格每次来可傲气了,鼻孔都要朝着天去,从来没有给奴才们什么好脸色,还以为她性格孤傲,如今才知道原来不止是做奴才的有两副面孔,这当格格的也是这样,奴才是真的想不到她在王爷那儿竟然竟然这么”
紫棋想不到该说什么词儿,卡在了那里,紫蔷悠悠在旁边接口道,“谄媚”
“对,就是谄媚,奴才看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耳朵一动,李云琴神色细微一变,递给两个丫头一个眼神儿,紫棋立即将话本儿收起来,紫蔷也瞬间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站在李云琴身后。
四爷进门时候一瞬间觉得哪里怪怪的,但环视一周却没有发现什么,脱下外衣挂在衣架上,他随意地坐在了李云琴身边儿,看了看奶茶,也没有端起杯子喝,紫蔷见状,立即给他端了一杯新茶。
“琴儿今儿都做了什么?”
“陪孩子们说说笑笑,近日新开的铺子已经稳定了,倒是不需要我多关注,玉瑶做得挺好的,王爷呢?”
“户部到了盘账的时候,底下人总是耍小聪明,不是在账本上动手脚就是私下抬高赋税,爷本来想派年羹尧去查这事儿,只是今日才发现年家心大了,云琴手中可有什么人能用?”
“有啊”,李云琴随口接了句,余光却瞧见四爷的眼神稍微暗了下,她心中忍不住升起几分不痛快,笑容也淡了几分,“邬思道应该能处理好这种事儿。”
四爷眼中的深思淡了几分,还想说什么,李云琴却起身了,“王爷忙了一天也累了,尽早歇息吧,少费些神儿,免得累坏了身体,我得去修炼了。”
她绕到屏风后,随即身影就消失在了室。
偌大的空间内,两只老虎正在湖中戏水,瞧见李云琴进来,云泽和云梦互相看了看。
“瞧着姐姐好像不高兴。”
“她能高兴才怪呢!”
“什么意思?”
云泽的爪子在水中扒拉了几下,一张大脸上浮现出好似嘲讽的笑,“她是普通人时候未必能那么细致,总会有忽略的地方,所以那会儿她看不明白自己丈夫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少年夫妻,男人嘛还有几分新鲜,两人之间自然和和睦睦的,甚至说恩爱也不过分。”
“你是说姐姐和四爷之间的感情出了问题?”云梦皱起眉,“你这么说,我好像也感觉到了,姐姐现在基本上都没有理会过四爷吃什么用什么,都有半年没有给四爷做过衣服了吧?”
“爷的傻主人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对男人要求肯定高,之前没有地位,随时可能丧命,不得不依附四爷,所以四爷身上的对女子的不屑一顾、不懂得关心女人的情感变化、小心眼、多疑、性情不定就都可以暂时忽略。可随着她的能力逐渐提高,如今小爷这主人不说呼风唤雨了,就是想改朝换代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她又六感全开,如何瞧不出这男人的真面目?”云泽从水中往岸上游,“我可是听说,这两人之间如今又出现了个年轻的小姑娘,梦儿,你想想,傻主人能开心吗?”
“那姐姐干嘛不离开四爷?”
“估摸着是那两个小崽子还太小吧。”